紫霄宗來的人中也有一個熟人,是曾與她有過一麵之緣的池敘。
兩人因為同遇到了黑市之事,有著共同的秘密,關係倒是有些心照不宣的微妙。
在林家村舊地又待了數日後,練氣期修士幾乎都走了,隻剩下數十人還在等候。
夜上中天,明月高懸。
許是夜間屬陰,死氣總是格外活躍些。
不過這兒的死氣遠遠不如落日原那般濃鬱,仔細防備之下,對修士的影響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修士雖不像凡人一般需要夜夜通過睡眠來恢複體力,如這般閒暇時,到了夜間也不免精神鬆懈。
此刻許多人都盤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程書言也同其他人一般,正在調息恢複,四周卻突然熱鬨起來。
那聲音熙熙攘攘的傳入耳中,充滿了市井煙火氣息。
她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睜開眼卻看到一幅意料之外的景象。
此刻烈日當空,早已並非黑夜,周圍的修士也都全然消失不見。
她是在一張木床上醒來的,床上鋪著草席,一床簡單的被褥,屋子是土牆砌築而成。
她從床上起身,在屋中逛了一圈,發現這兒就是一處普通的房屋,屋子布置極為簡單,隻有一張桌子,上麵擺放著水壺和幾個普通瓷碗。
看著環境與她在石橋村的程家差不多,就是普通的凡人房屋。
不僅這突兀出現的房屋不合常理,詭異的是,她自己也成為了一個凡人,身上沒有一點修為。
程書言低頭看了一下,發現自己完全是一個婦人裝扮,粗糙的雙手布滿了勞作的痕跡。
這樣的家庭通常是沒有銅鏡之類的物什的,她走到外間柴房中,裡麵果然有缸水。
她低頭看下去,水麵照映出的根本不是她的臉,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婦人!
這不對勁!
她腦袋突然有些發懵,想不明白怎麼突然自己就變成了這樣。
還未等她想清楚發生了什麼,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同時傳來婦人喊叫的聲音。
“張嫂子,你在家嗎?”
程書言連忙走到院子中打開門,就見一個年輕些的婦人站在門口,手還舉在半空中保持著敲門的姿勢。
程書言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關於這個婦人的信息。
“李妹子,怎麼了?”程書言見到她的那一刻,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怎麼了?”婦人奇怪的打量了她一眼:“村長不是說了今日家家戶戶都得去祠堂議事嗎?村裡人都到了,就差你沒去,這不,村長讓我過來看看怎麼回事。”
程書言腦子裡突然又多了一段記憶,昨日村長就讓他家小孫兒挨家挨戶通知了今日議事之事。
“對、對!我記起來了,今日得去祠堂,近日也不知怎麼回事,這腦子總不記事兒!”
她連忙出來將門關好,跟著婦人往祠堂趕去。
路上,她突然有些疑問,便朝婦人問道:“李妹子,我家男人沒去嗎?”
“你家男人?”婦人眼神更加驚疑,仿佛見了鬼似的:“張嫂子,你彆是真糊塗了,你家男人不是早就死了嗎?”
早就死了?
對,早就死了,林六死在四年前的秋日,他進山打獵時被一頭猛虎咬死了,還是她帶著村裡人找到的屍骨。
程書言想起來這段往事,恍惚地點點頭,沒再說話。
二人到達祠堂時,果然看見祠堂裡聚滿了人,村裡人幾乎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