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帶著一行人到的時候,院子裡早就動了起來。
說小石頭家,家徒四壁也不為過,藥婆婆找了半天都沒找出個全乎的椅子。
最後還是在後麵堆放柴火的地方找了個爛了一條腿,用竹子編的椅子。
焦黃的椅子是歲月落下的痕跡,一看就知道是哪家不要了的,被小石頭撿了回來。
好不容易找到個能用的,現在也顧不上嫌棄,用稻草在椅子上麵墊了一圈,缺了腿的地方,找了塊結實的木頭樁子將椅子撐著,才勉強能用。
轉頭又看向床上沒有動靜的羅婆子,藥婆婆衝著外麵喊道“快,你們誰搭把手,快將人抱到椅子上。
可不能在床上走”
這裡的人,都是婦人,彆看她們平時潑辣,對生死卻十分敬畏,聽到藥婆婆喊心裡有些打怵,不敢上前。
見狀,文淑站出來“我去”
反正她抱過羅婆子,沒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又有什麼好怕的,和人心比起來,這都不算什麼。
也不知知道是不是將死之人的緣故,文淑蹲下去抱起沒有任何反應的羅婆子,比剛才沉得多。
也壓手的多——
方才抱羅婆子的時候,抱在手裡還沒有十歲孩子沉,這次抱在手裡,她第一感覺就像是手裡壓了一塊石頭,沉甸甸的。
“快,將草墊子放在椅子腳下”
聽著外麵藥婆婆招呼的聲音,文書身子再往下蹲了蹲沉了力氣,一鼓作氣將人抱起來。
羅婆婆身體像是沒有任何支撐,整個身體軟綿綿的,文淑抱在手裡就要往下麵掉。
一旁玨玉見狀,立即上前在中間扶著,就這樣兩人相互配合著才將人弄到外麵。
外麵早就準備好了,一出門藥婆婆就一起扶著將羅婆子放到椅子上坐著。
因為椅子上有稻草墊,腳下有剛編織的稻草墊子撐著,羅婆子坐在椅子上才沒有掉下來。
見忙完這些,羅婆子衝院裡那些看熱鬨的婦人喊到:
“快,你們快去燒水”
那些媳婦,早就慌了起來,聽到藥婆婆的吩咐,也不多說大家夥的自覺就開始忙了起來。
掃地的掃地、燒水的燒水、去報信的報信,有些個力氣大的順手拿起柴刀到遠處竹林處去砍伐些老竹子回來。
看著大家夥都忙了起來,文淑站在那裡,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這個時候,福安也帶了一行人到了,為首的是個看起來年紀四十多歲的男子。
見到文淑立即上前來見禮“見過族長”
文淑現在沒心思顧及這些,對他招了招手,想要確認問道“你們從六叔公家來的?”
中年男子回應道“是,我家老爺聽說這裡出了事,讓我過來幫忙處理後事”
想到自己老爺聽到福安報信後,差點激動跳起來。
當時自家老爺如何說來著“一個女娃家家的,這事可不是她能處理”
“我們杜家又不是沒有男人,這辦喪治孝的時哪裡用得著一個還沒及笄的女娃娃去,這要是外麵的人知道了,不被人指脊梁骨罵”
緊接著就讓他帶著一群人往這邊趕,
想到家裡老爺的交代“少族長,這裡就交給我們吧,這祖孫二人是我們家老爺帶回杜家的,也不可在一旁看著不管”
文淑見好後麵陸陸續續往這邊來的人,再看周圍忙起來的婦人,知道自己繼續待在這裡也忙不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