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萱說這些話是心平氣和,溫柔如水。
那是成奕澤最喜歡她的模樣。
他終於看出來,陳清萱已經下定決心了,其他人都改變不了她的心意。
“你是不是在之前就已經有離婚的設想了?”成奕澤忍不住問她。
陳清萱微笑著問他:“這個問題,你好像問過一遍了。”
“不是有這個設想,而是在很久之前,我就一直思考我存在的意義。就如同我考大學,我選擇自己的專業,其實我是一個對自己的未來很有規劃的人,我很希望去實現自己的價值。”
“可是連我都不明白,為什麼在遇見你以後,我一步一步後退,放棄掉優越的資源,放棄掉好不容易賺到的學曆,放棄掉個人的能力,退回到一個家裡麵,成為每天隻能在有限範圍內活動的家庭主婦。”
“我是一個非常需要彆人肯定我價值的人,你明白嗎?不是說所有人都能做的事叫做價值,而是我通過自己的能力做出了成果,獲得了彆人的尊重——我需要的是這種個人的價值,自我的價值。”
陳清萱的初衷其實很簡單。
她在那個家裡感到了窒息。
沒有人尊重她,沒有人肯定她,連她都不認可自己的這份工作,說是家庭主婦,可她很清楚自己一天是怎麼過的。
她非常的悠閒,悠閒到可怕的地步。
很多人在這個時候,會把自己對於價值的追求轉移到孩子身上,讓孩子代替他們去完成她們想要完成的目標。
可陳清萱做不到,她甚至不能確定她以後的孩子能不能走到她現在的學曆高度。
那種悠閒,或許對於彆人是一種幸福吧,對她是一種折磨。
她的心裡好像一直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你要是一輩子被困在這個牢籠裡,那你就徹底完了。
她不是家庭型的主婦,沒有辦法從簡單的親情交流和家務勞動中獲得存在感和價值感。
她做不到像彆人那樣通過炫耀丈夫和孩子獲得滿足,甚至生兒子給她一種羞恥感。
因為她很清楚,兒子是妥協的結果。
她更清楚,她一個獨生女去了彆人的家裡,做的就是上門媳婦。
哪怕很多人鄙視兩頭婚,可至少一個孩子是跟著她姓的。
兩頭婚,其實也是女性受罪,畢竟要生兩個。
可陳清萱一個都沒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