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恬正在婆婆身邊縫著衣服,聽到她的問題,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在蕭母的注視下,說了實話。
“婆婆,我最近在學習識字。”
聽到這裡,蕭母勃然大怒!
在她仍舊是老派的思想裡,她固執地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
哪怕她家裡有姐妹識字,可蕭母是沒識字的。
她不覺得是缺憾。
一個主母,隻要能生兒育女,管理好家事就行了,識不識字,對她而言不打緊。
其實她家裡是個落魄戶,隻是後來才變得有錢的,這也是為什麼她跟丈夫感情不好的原因。
她丈夫喜歡的是名門閨秀,而他們兩個人成親,就是為了聯姻,其實是蕭母高攀了。
有了這一層的認識,其實蕭母非常不喜歡彆人識字,尤其是她本就不喜歡的人。
她閨女識字,她是沒意見的。
反正在她眼裡,女兒跟兒媳婦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女兒自然要對待好一些,往後出嫁了,受了委屈,她可管不到的。
但兒媳婦嫁進她家,那就是她家的人了,怎麼能不聽她的話去識字?!
“你,你,你是不是故意跟我作對?”
蕭母看上去真是被氣得不輕,手指頭指著薑恬,一直在抖。
她本身就富態,其實是有些高血壓的,這一氣,臉都紅了。
但薑恬卻沒有因她的表現露出任何退避的姿態。
她隻是抿著唇,看著蕭母,非常認真地對她說:“是的,婆婆,我在識字,我必須得識字了。”
“有什麼必須的?!女子無才便是德,你家裡人就沒教過你嗎?!”
薑恬搖搖頭:“我爹娶了新的妻子以後,就不管我了,這您是知道的。我家裡人的弟弟妹妹,他們都被送去學堂了,唯獨我被捂在家裡,學一些繡技,我不怨恨他們,隻是,既然他們都能識字,那識字便是一件好事——至少不會是一件不好的事。”
兒媳婦的嘴皮子有時候利索,有時候不利索,蕭母早就看出來了。
她利索的時候,蕭母發現自己都有些難以招架了。
她看著大兒媳婦,聲音拔高,語氣尖銳:“所以你就要去識字,你誰都沒問,就偷偷去識字,你把我們家裡人放在眼裡了嗎?誰允許你這麼做的?我現在就打電話找你父親,問問他怎麼生出你這樣一個女兒來,丟人現眼!”
蕭母真是被氣到了,站起來就要打電話。
而這時候,薑恬卻捂著臉哭了起來:“您去打電話吧,反正在這家裡我也是守活寡!我的丈夫與我成親這麼長時間了,從來沒有回來過一趟!我聽下人說了,他在外麵有紅顏知己,看不上我!我在家裡也是一條死路,回到自己的家,也是一條死路,那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薑恬露出如此的姿態,蕭母就猶豫起來了。
實際上,她猶豫的並不是薑恬多麼悲慘,而是大兒媳婦娶了還沒幾天,要是鬨到薑恬父親那裡,真說不定那邊的人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