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龍泉村被薄薄的霧氣籠罩,四周的山巒仿佛藏在雲海中,影影綽綽,宛如一幅水墨畫。李小妹站在自家破舊的院子裡,手裡拿著掃帚,眼神盯著遠處山頂上微微泛白的天邊。此時天色才剛剛蒙亮,整個村莊還沉浸在朦朧的夢境中。她的呼吸在清冷的空氣中凝成了白霧,而這靜謐的時刻成了她一天中難得的獨處時間。
李小妹今年剛滿十歲,但因為從小就承擔了不少家務,個頭比同齡孩子稍矮一些,皮膚也因為長期在太陽底下勞作顯得黝黑。她的弟弟小寶和小軍還在屋裡熟睡,柔軟的小臉埋在被子裡,安然無憂。小寶今年七歲,正是頑皮愛玩的年紀,活潑又有點任性,總是會在吃飯時搶著挑自己喜歡的菜。小軍比小寶小兩歲,雖然年幼,卻比哥哥還要嬌寵,天真可愛,奶聲奶氣的話語經常能博得奶奶的嗬護與寵愛。
小妹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幫著奶奶打理家務。早上,她先要掃院子,然後去雞圈裡抓幾把玉米撒在地上,看著雞群撲棱棱地飛奔過來啄食。她還要跑到水井邊打水,挑回滿滿一桶清澈的井水。這對她來說是個力氣活,稚嫩的肩膀勒出了一道深深的紅痕,手臂微微發抖,但她從未抱怨過,已經習慣了這些日複一日的辛勞。
有時候,奶奶還會讓她到村口的小溪邊撈一些水草,回來喂家裡的幾頭豬。溪水冰涼刺骨,但她仍然挽起褲腿,毫不猶豫地涉水撈取。她喜歡看水草在水中柔柔擺動的樣子,仿佛一片片流動的綠色絲綢,讓她心生幾分安慰。
小妹也曾經疑惑地問過奶奶,為什麼這些活兒都是她來做,而弟弟們卻可以無憂無慮地睡懶覺、玩耍。奶奶總是皺著眉頭,理所當然地說:“你是姐姐,要照顧弟弟們。再說,他們可是李家的根苗,將來可是要出息的!”
“根苗”,小妹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有些不明白,但她也漸漸明白,奶奶是覺得弟弟們才是家族的“希望”,而她不過是一個幫襯的“人手”,一個生來就該為家裡勞作的女孩罷了。
小妹聽了,總是默默地低下頭繼續乾活,稚嫩的心裡感到一種說不清的失落和不解。在龍泉村,沒有人覺得這樣對她不公平,似乎村裡的大人們都認為,女孩生來就是為了照顧弟弟、侍奉家人。她漸漸習慣了這種生活方式,把自己的感受默默埋藏起來。每當奶奶讓她做活時,她都會低聲答應,然後努力完成。
然而,她的心中也時不時會閃現出一些不同的念頭。尤其是在看到村裡的其他孩子成群結隊地去上學時,她總是羨慕地注視著那些背著書包、說笑著走在小路上的孩子們。她也想知道教室裡是什麼樣的,書本上到底寫了些什麼,老師會講什麼奇妙的故事。雖然這種渴望藏得很深,但那種對外麵世界的向往卻一次次在她心底湧動。
在清晨的薄霧中,她用袖口抹去額頭的汗水,眼睛依舊望著遠方。
轉折
清晨,天還未亮透,李小妹早早起了床。空氣中帶著一絲涼意,她抓起那雙舊布鞋,穿上薄薄的棉衣,輕輕地走到院子裡。天色蒙蒙亮,她趁著還沒到做早飯的時間,先去村口的井邊打水。井邊的石板常年被水浸濕,變得滑溜,她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把水桶伸進井口,聽著水流灌進桶底的“咕咚”聲,心裡卻惦記著家裡還未做完的家務。
她咬緊牙關,穩穩地提起水桶,剛剛走出幾步,一不小心被地上的石頭絆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水桶裡的水潑了一地,手掌被磕破了皮,滲出細小的血珠。她看著空蕩蕩的水桶,鼻子一酸,但很快忍住了淚水,咬緊嘴唇站起來,拍拍泥土,再次把水桶放入井中打滿水。她拖著有些發抖的手臂,將水挑回家。
剛進院子,便看見奶奶正站在廚房門口,皺著眉頭看她,“你個死丫頭,這麼半天才回來,磨磨蹭蹭乾什麼呢?還有好多事要做!”
小妹低下頭,不敢辯解,隻是把水放下,擦了擦滿是灰塵的手,又急忙跑去劈柴。她的小手根本握不住那把老舊的柴刀,但她努力用力,把柴刀舉過頭頂,用儘全力劈下去。柴木一半斷了,一半卡住,她用儘力氣才將它敲開。幾乎每一刀下去,她的手都被震得發麻,手掌的皮膚一層層地磨出繭子,破了又愈合,愈合了又再裂開。
就在她氣喘籲籲、汗流浹背地乾活時,她的兩個弟弟——小寶和小軍——剛剛睡醒,打著嗬欠走出來。他們瞥了小妹一眼,徑自跑到奶奶身邊,摟著奶奶的胳膊,撒嬌道:“奶奶,我們餓了,想吃糖。”
奶奶立刻滿臉慈愛,笑著摸摸他們的頭,“好好好,奶奶給你們煮雞蛋,吃完了糖再去玩。”
李小妹聽到後,心中泛起一陣酸楚。她自己餓得頭發暈,卻從未奢求過這樣的關心。每次她肚子餓的時候,奶奶總是訓斥她:“餓什麼餓?忙完了再吃!”她的弟弟們卻可以得到最好的,什麼也不做,便能心安理得地享受所有的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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