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水泥廠曾經打算破產。
現在的財務科長趙雪梅知道,銀行不讓破產。
因為貸款,工廠破產,銀行貸款就是呆賬壞賬,銀行損失不可估量。
政府也不讓破產,治所下的工廠破產,名聲不好聽還在其次,主要的二百三十名職工如何安置?
政績如何考核?二百三十名工人下崗了。
曾經的戈壁水泥廠是一潭躺著一頭死豬,臭不可聞的死水。
隻不過這潭死水孫雨露沒有聞到。
天底下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沒有競爭,沒有交易,也沒有暗箱操作,一個工廠就讓他白白拿到。
曆史潛藏的黑幕在破敗凋零中被揭開,身上的膿瘡也因為那個人瀕臨死亡,反而不那麼惡臭。
給職工發拖欠的工資,逐年追加欠繳的養老金,讓他的技改計劃擱置。
戈壁水泥廠能否生存是一個大問題。
現代社會沒有什麼不能替代的。
他是廠長,他所擔負的責任是如此之重,來到這個世上,生命如草芥,有所不能承受之輕,也有所不能承受之重。
戈壁水泥廠經曆了許多挫折,才恢複生產,職工陶醉在不真實的幻覺中,認為拿工資理所當然。
原本不屬於他承擔的責任,卻要以各種坎坷和困難,將要融化在他骨髓和血液裡。
他的這些做法職工能理解嗎?
他唯一所做的,就是讓職工能清楚地認識自己,引領職工走出泥潭。
陳永龍現在是辦公室副主任,兼工會乾事,楊立國工傷治病,是他的職責所在。
腦損傷給楊立國帶來巨大的身體傷害,其康複過程極為漫長。
廠長孫雨露的要求並不高,一讓他能站起來。
二能自己解小便,能獨立生活,身邊不需要人幫扶。
吳霞要上班,孩子蓉蓉上首都師範大學,他不能成為累贅。
去北京的火車票已買好,按廠製度,楊立國隻能有一位親屬陪伴,可以報銷差旅費。
女兒蓉蓉是不能報銷差旅費的,吳霞自掏腰包,她沒有怨言。
以前隻要吳霞一哭,二鬨差旅費也就報銷了。
但戈壁泥廠前任廠長郭述軍也有辦法,玩貓捉老鼠遊戲,隻能在省城治療,省錢。
玩到現在,工傷職工楊立國還是癱在床上。
廠裡的製度寫在牆上的都是糟粕,精華都在潛規則裡。
他要改變這種現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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