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河縣水務局上班的劉世雨初到職場,升職是有訣竅的,他的靈魂在天空中翱翔,他的肉體在泥濘中彷徨。
他的前任站長又是如何溝通上下級關係的?
毛中富趕緊拿來酒碟說:“郭站長勞苦功高,來我們喝幾盅。”
毛主任老婆急忙收拾好沙發茶幾上的空碗,她用抹布擦淨了桌子,拿來一瓶六糧液。
會計趙雷,管理員餘得先站起來,謙恭的說:“毛主任酒不喝了,我們還有羯羊要送。”
送什麼?羊已經送完了。
辦公室毛主任在職場幾十年的曆練,他知道這幾個送羊的基礎員工不能得罪。
今天可能謙恭的給他送羊,是小人物,明天就可能在水務局,某個科室,成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僚。
再說他們又在基層握有實權,他辦公室主任隻是一個向下傳話的,狐假虎威借的是局長的權威。
而他們掌管著具體事務,在基層也有辦事的經驗。
而他毛中富,代表水務局給縣上領導送福利,水務局的三十隻福利羊,他毛中福給縣上領導的福利也是大壩水管站的羊。
如果大壩水管站,把不喂精料,瘦的皮包骨頭的羊,還有淘汰的老公羊送給他。
給縣上領導的福利又不能放在桌麵上,鉚是鉚,釘是釘,雖說羊喂不肥是他們的錯。
可縣上領導怪罪下來,是他這個水務局辦公室主任協調不力,不善於處理棘手的基層事務,他工作能力欠缺。
要是局長用這一句話評價他,他的辦公室主任也就做到頭了。
他要是背上一個工作能力不行,一次可以,兩次亦可以。
三次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就如秋天的螞蚱,也蹦不了幾天,誰還理睬他呢?
升職不容易,降職如同坐滑梯。
高處不勝寒,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他要是發配到基層,基層有的辦法折磨他。
在工作中教你生不如死,修渠,抱石頭····
在這個社會,沒有比基層同僚變相懲罰你難受,無所不用其極,權力玩弄於股掌之上。
工作無法開展,你唯一就是辭職,可如何養家糊口呢?
所以工作也得有個照應,他這個辦公室主任,對上唯唯諾諾,對基層笑臉相迎。
能騙就騙,能哄就哄,對於棘手的問題,也不能總推給局長,而是能避就避。
遇到水務局壞事,寫的時候蜻蜓點水,一筆帶過就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對於水務局取得的成績,要用顯微鏡的眼光看問題,芝麻大的一點小事,也要妙筆生花,就看辦公室毛主任的想象力。
毛主任端起酒碟,會計趙蕾,管理員餘得先趕緊站起來說:“看到沒,我們大壩水管站的羊也沒有白送,有毛主任這樣的領導,我們知足了。”
郭成奎趕緊說:“我們給領導送羊沒有白辛苦,過幾天我們農場的清油就榨好了,局裡(水務局領導)每人二十斤,處裡(科室領導)每人十斤。”
“你毛主任這樣關照我們,再加十斤清油,和局裡的領導一樣待遇。”
給毛主任的福利,管理員餘得先他會想辦法。
會計餘得先,如同上戰場出征前宣誓,他雙手端起酒杯說:“毛主任,你放心,本來清油今天一起送來,隻是背羊,抬清油,我們太累,過幾天我就提二十斤清油……到你家樓下……”
水務局辦公室毛主任心花怒放,他趕緊說:“喝酒,喝酒,現在不談工作,送羊,分清油的事情就說到這,都是同僚,我還信不過你。”
大壩水管站長郭成奎利用手中掌握的資源,拉近關係,他的問毛主任給臨時工要工資。
大壩水管站最基層的護渠工,勤勞者得不到工資,人家就會怨聲載道,渠道的淤泥誰清理?
所以羊、清油成為聯絡情感的一種工具,腐蝕水務局的根基。
就像煤礦中的金絲雀,也許第一感覺到危險,然而悲劇就像毒氣一樣,傷害了所有人。
但是自己感覺不到。
西河縣文化深處暗角裡,流露出人性的貪婪和自私,滲透到每一個人的基因裡,代序相傳。
西河縣能否會重新找到出路嗎?
集體無意識,每個人都在澄清自己,我是清白的。
但整個西河縣水務局道德水準下降,辛勤的勞動者護渠工隻能賺取聊以果腹的微薄工資。
西河縣水務局投機之風蔓延,公共資源被郭成奎玩弄於股掌之中,致力於文字遊戲,如同癌細胞侵蝕健康的機體一樣。
對這種不公正的分福利方式,西河縣水務局沒有人指責,並非因為他們願意做出這種行為,或者說他們也成不了這種特權人。
大多數的人並不會占有公共資源,而是唯恐自己也會成為這種行為的犧牲者。
管理員餘得先巴結奉承水務局辦公室主任毛中福,他喝了幾盅酒,忿忿不平,就罵:“還是毛主任仗義,那個渠道管理處苗處長,人品不怎麼樣,就是丟一塊肉,喂給狗,狗也會搖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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