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天樓的火著了一天一夜。
李真金一直在誌願滅火,等到大火撲滅之後,李真金也成了一個廢人,瞬間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倒在地上。
此時,左軍巡使馬步飛與廂巡檢柯正龍照例開始組織調查起火原因,之後,兩人都要上報。
統計下來,此次失火,竟然燒死了十二個人,傷者更是達十九人,有的亡人已經是渾身被燒焦,麵目全非,直到大火撲滅後才在灰燼裡發現,簡直是觸目驚心。
小規模的火災有如此大的傷亡,十分少見,更讓人不得不感到匪夷所思。
從酒樓裡跑出來的店家夥計說,初時聞到煙味,便看到酒樓的左側翻起了丈餘高的火焰,看樣子火勢是從酒窖附近燒過來的。當日酒樓十分熱鬨,因此酒窖裡的十壇老酒早早就從酒窖裡搬了出來備用,放在後院。和天樓的酒最烈,可以燒出淡藍色的火苗。大火引著,便是鮮美的燃料。
大火過後,地下的酒窖也燒了個一乾二淨。
因此,夥計說大概是因為先燒了酒壇,因此眾人根本來不及反應,火勢已經擴大開來。
當時在酒樓的其他人也說,等到發現時,已經是煙氣彌漫,想要逃跑都找不到地方。
柯正龍和馬步飛調查之後,認定是酒窖意外起火,因此火勢極大,傷人死人無數,斷定責任在於商家未能看管好酒窖,和天樓的老板白員外隻能是認了。
可是真金心裡卻又有諸多疑問,酒樓的酒窖向來是防護嚴密,不會隨意起火。地下挖至少三丈有餘,方才可以存酒。酒窖內常備沙包,用以滅火。萬一起火,封閉窖門,火勢也不會蔓延到其他地方。
酒窖怎會突然起火呢?
李真金將疑問說與了廂巡檢柯正龍,誰知柯正龍卻不以為然,說:“我記得你,你是明義坊打火隊的吧,回你們明義坊去吧,這裡不關你事。”
真金仍然無法放下心中懷疑,果然他又在廢墟之中發現了一隻鐵桶,更重要的是,那鐵桶不是救火所用,鐵桶之上,有用以密封的木蓋,不過這蓋子已經被燒焦了,隻剩下半個,如果真金沒有猜錯,這是用來裝猛火油的鐵桶,因此設計嚴密。
真金的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有人故意縱火?
如此一來,這樣也可以解釋為什麼火勢擴散極快,這樣一桶猛火油,一旦燒起來轉瞬可以引燃一座宮殿,更不用說酒樓了。
之後,真金找到了酒樓的夥計,據夥計說,他們酒樓從來不用這種鐵桶。
真金心中越發懷疑,因此又想來找六娘走訪。
包三將聽清楚了來龍去脈,又問:“那個鐵桶,現在哪裡去了呢?”
“之後,廂巡檢拿走了,說是要作為證據。”李真金說完又歎了一口氣。
本來廂巡檢柯正龍會繼續調查,誰知真金發現,他們竟然偷偷把這個證據私自截留了下來。
大火過後,民眾死傷,酒樓破產,之後竟無一人當回事。
真金心裡
六娘心裡現在是一團亂麻,火場之中的記憶,她已經忘記了,頭腦之中是一片空白。
況且,是這場大火她毀容,奪去了她姣好的麵容,她本不願再想起火場裡麵那些可怕的瞬間。
如今六娘得知是有人故意縱火,心中更加嫉恨,那些可怕的瞬間又鑽進腦海中來。
許久,六娘的聲音有些顫抖,她說:“是,剛剛起火時,後院是有人來過的。”
起火那日,六娘剛剛表演過一場相撲,回到房裡剛換好衣裳,便聽到門外一個人影在窗外停留了片刻,看樣子鬼鬼祟祟,六娘嗬斥一聲,推門而出。
六娘見那人正拿著一個鐵桶走過,那人看到六娘,不等六娘出手,一棒子揮了過來。
六娘暈倒在了地上,最後是英哥兒把六娘喚醒的,此時火已經燒了起來。
漫天的煙氣和火焰,六娘眼見房梁墜下,當下抱住了英哥兒護在身下,左臉卻被火焰灼燒了大半。
想到這裡,六娘依舊是心驚膽戰。
真金思索片刻,又問:“那人是何模樣?你還記得嗎?”
六娘想了想,竟然絲毫記不起來那人的麵容,許久,她又說:“我隻記得,那人是有些腿瘸,左腿,沒錯是左腿。”
真金思忖片刻,如果他所料不錯,那這人想必是擔心六娘看到了他,因此想趁著放火滅口,難道是熟人作案?
當下真金又問:“和天樓有沒有人夥計是瘸的。”
六娘搖了搖頭,過會包三將又說:“廚房裡好像是有一個瘸子的,平日裡乾些雜活。”
真金想了想,縱火人若是和天樓內部人員,倒是也說得通,其一對這裡環境了解,其二方便出入,不會引起懷疑。
六娘想了又想,又說:“這麼一說,我好像想起來,那人用來打我的家夥,好像不是棒子,倒像是勺子。”
“後廚的那個瘸子叫做什麼?”
“不清楚,人人都喊他老勺子。”
“老勺子?接下來,就要去找這個老勺子。”
真金猜想,這個老勺子不是主犯,也可能是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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