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正濃,房內一燈如豆。
李管家進門便撩袍伏跪在地上。
“老奴該死,還請小姐責罰,要殺要剮老奴絕無一句怨言。”
“李叔不必如此,快起來吧,夜深地涼,仔細傷了身子。”
說完便讓靈犀去攙扶他。
可他卻固執的不肯起身。
“小姐您就讓老奴跪著吧,這樣老奴心裡也好受點。”
林瑤拿他沒辦法,也隻能由著他。
“去見過安安了?”
安安是李管家孫子的乳名,取平平安安之意。
聞之,李管家又重重磕了個頭。
“小姐的恩情,老奴萬死也不能報,隻求來世做牛做馬來償還。”
莊嬤嬤在旁邊道:“誰要你來世做牛做馬,要報你今世便報了。”
李管家轉頭看了眼莊嬤嬤,心下了然。
畢竟也在外院掌事這麼多年,話中的意思哪能聽不出來。
“老奴但憑小姐吩咐。”
該敘的情已經讓莊嬤嬤跟他敘了。
安安也在自己手中。
林瑤也不跟他廢話,直接了當的說:
“李叔,你便安心在沈家待著,幫我盯著他們,若他們再做什麼出格的舉動,務必通知我。若有必要,我會派人通知你,激楊月如毀了我娘的香譜。”
李管家沒問緣由,直接應下。
“安安便先在我這養著,江太醫來看診也方便,等將來事情結束,我便歸還身契讓你們爺孫團聚。”
“多謝小姐。”
李管家鼻子一酸。
林瑤見仍跪在地上的李管家,心中滋味十分複雜。
她也好想阿爹啊。
若阿爹還在多好,自己便不用為了退個婚這般算計。
他若得知自己所托非人,該多傷心啊。
李管家未免被發現,沒有多待,趁著夜色又回了沈家。
次日,沈青雲下值後便去找了林瑤。
誰知到那便吃了個閉門羹。
彆說見著林瑤,就是連林家大門他都沒能進去。
憋了一肚子火,也隻能灰溜溜的回去。
得知此事,沈母猛拍著桌子,麵色一片陰寒。
“豈有此理,真覺得自己有了靠山,便這樣氣焰囂張,張狂跋扈。她不見你,那我放下身段去見她,她總不能連我這個未來婆母都拒之門外吧。”
“母親,算了,還是等她氣消了,我過幾日再去吧。她定還在為昨日月如去侯府的事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