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兩名親衛架著如同血葫蘆般的王倫回來,他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了。
李徹讓人拎了一桶涼水,劈頭蓋臉地澆了下去。
王倫用儘力氣將眼睛睜開一條縫,看到帶著和善笑容的李徹,身體驟然一頓。
“王司丞,此刻可清醒些了?”李徹語氣和煦問道。
王倫此刻對李徹懼怕到了骨子裡,聲音微弱而顫抖:“殿下……究竟意欲何為?”
燕地世家和燕王雖有爭鬥,甚至到了暗殺的地步,但終究是不能擺上台麵的暗鬥。
哪有李徹這般,光天化日之下便綁架、毆打的。
“燕王送給本王的三千匹馬,不知王司丞可願詳談?”
“能談,當然能談。”王倫慌忙說道,“殿下這就可派人去取,下官這就備好文書。”
李徹微微一笑。
這不是能合作嗎?看來燕地世家也沒有燕王說的那麼不講理。
“本王要真正的戰馬,明白嗎?”
並不是所有的馬匹都是戰馬,按照功能不同,馬匹可分為馱馬、挽馬、種馬、戰馬等類彆。
戰馬恰恰是其中占比最少的。
這王倫若是陽奉陰違,轉而挑選出三千匹隻能拉車的馱馬,以次充好
李徹自己倒是沒什麼,大不了勞累一下,再揍他一頓。
隻是王倫這小身板,怕是扛不住第二頓揍了。
李徹自認為是個為他人著想的人,不忍心看他再受第二次皮肉之苦,這才出口提醒。
王倫抖若篩糠:“自是上好的戰馬。”
“如此,甚好。”
李徹站起身,將王倫從地麵上扶起,關切地說道:
“王司丞下次少喝一點,怎麼不小心摔成這個樣子,若非讓本王撞見,怕是斯文掃地了。”
王倫苦不堪言,隻能連連點頭。
“去,給王司丞拿一套乾淨的衣物來。”李徹吩咐身旁的秋白,“然後帶著他去監馬司,把本王的三千匹戰馬牽回來。”
秋白強忍笑意,領命而去。
押著王倫走出軍營,恰好碰見燕王府老管家拎著一個鳥籠過來。
老管家和秋白有過一麵之緣,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餘光掃到秋白身側滿臉腫脹之人,頓時覺得有些眼熟。
他也沒有多想,走進營地求見李徹去了。
聽到老管家求見,李徹立刻知道,應該是燕王送自己的海東青到了。
李徹心中大悅,當下站起身走到帳篷門口,親手扶住想要下拜見禮的老管家:
“老丈來此,可是給本王送鳥來了?”
老管家連忙說道:“殿下英明,我家殿下吩咐過,儘快將海東青送到您手中。”
李徹喜滋滋地從老管家接過鳥籠,向裡麵看去。
籠中,一隻純白色的海東青傲然站立,渾身羽毛如同新雪一般純淨,兩隻眼睛頗有靈性地盯著李徹。
這小東西仿佛知道麵前男人就是自己未來的主人,目光從未從李徹身上移開。
“此鳥已然被馴鳥人馴服,一些基礎的事情都能做。”老管家又說道,“但它尚未成年,骨未成,還需殿下費心調教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