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香抬頭打量了一眼楚氏,看著楚氏眸子裡映出的貪婪,襲香心裡也不由得犯嘀咕。
這二舅夫人還真是沒有絲毫長進,嫁進軍府已有六七年,還是改不掉身上那股市儈做派,白白在老夫人身旁教養那麼久。
二人就這麼僵持著,楚氏也不做聲,就在一旁打量著襲香,指望著這小丫頭能夠知趣些。
襲香就當看不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口。又等著楚氏許久,眼看著楚氏沒有要走的意思,襲香實在忍不住開口道,“還請二舅夫人快些挑選,兩位小主子的洗三想必也馬上要開始了,咱們也不好錯過不是。”
說罷,襲香止不住的在心裡麵抱怨著,這苦差事怎麼就落到自己頭上來了?
若不是帶著二舅夫人來後麵換衣裳,這個時候她早就能抱著香香軟軟的哥兒和姐兒去前廳洗三了。
楚氏不情不願的盯著襲香,心裡輕聲罵了襲香幾句,果然是同她主子一樣,這丫頭也太不知情識趣了。
自己都說了挑不出來哪件衣裳好,就差這明擺著朝她張嘴要了,自己好歹是侍郎夫人,總不好當著一個婢女索要衣物。
“兩個孩子畢竟是小輩,我也是兩個孩子的嫡親舅母。今日我好一番裝扮的才來到國公府,不曾想卻被你們小主子尿了一身,如今我自然是要好好挑選的。”
“這件雲煙粉纏枝紋暗花對襟長襖與我今日的妝容但是相配,可那件海棠紅滾赤金線緞麵小襖又與本夫人的鞋子相配,一時間本夫人也是犯了難。”
話音剛落,就見楚氏一臉為難的看向襲香。
而襲香見二舅夫人期待自己開口的樣子,心裡明鏡一般,麵上卻仍然裝作一問三不知的耿直開口問著,“那二舅夫人到底想要哪件?”
楚氏心裡都快被氣的嘔的吐血,這小丫頭也太不機靈了一些,自己這話就差明說了!
隻是自己麵前這兩身衣裳,實在是精致,楚氏一時也顧不得自己的臉麵了。
“就這件煙粉色的吧。”
襲香本就急著去抱哥兒和姐兒去洗三,見楚氏終於有了決斷,忙就要將那件煙粉色的衣裳拿過來伺候楚氏穿上。
還沒等襲香有動作,就聽楚氏再次開口道
“將那件海棠紅的衣裳也給本夫人一並包起來,你們夫人衣裳多,這衣裳多一件少一件的,也不打緊。”
襲香錯愕的看向楚氏,看著楚氏這麵不改色的樣子,這平常淡定的語調,這是,明搶???
哪裡有當嫂子的趁著外甥外甥女的洗三,過來打劫小姑子衣裳道理呀,老天爺啊,這不是明擺著上門來打秋風來了嗎?
誰家好人家的閨閣小姐,大家宗婦,能做出這種事情啊!
楚氏見襲香一動不動,開口催促道:“快些呀,在想什麼呢?剛才還不是說怕耽誤了洗三禮嗎?”
襲香急忙調整自己的情緒,迅速的想好了應對的辦法,臉上掛著假笑,開口對著楚氏道,“二舅夫人,這些衣裳都是我們夫人懷胎之前做的,這布料都是宮裡皇後娘娘親賞的,總共就裁了這麼兩件衣裳。”
“我們夫人平日裡也是愛的緊,若不是今日出了這種事,這衣裳自然是好好珍藏的。”
“二舅夫人也彆為難奴婢,奴婢可做不得這些衣裳的主,若是二舅夫人實在想要,那不如去前廳問問我們夫人。”
楚氏原本這話說的就沒臉,想著一家子親戚,這丫頭也不好拒絕,自己也就要舔著臉討要這兩件衣裳了。
沒想到當麵就被人拒絕,落得個沒臉,瞬間臉色漲的通紅,想要先發製人,忙道,“好你個見人下菜碟兒的賤婢,今日若是大舅夫人開口索要這兩件衣裳,你可會拒絕?你們夫人又豈會拒絕?”
“不過是瞧著我娘家無人,我家主君人又安分,這才欺負到了我的頭上。”
襲香也被激的來了脾氣,沈氏房裡麵的四個丫鬟,襲香是年紀最小的,素日裡幾個姐姐也更讓著她,就連沈氏也偏疼她多些,她也是膽子最大的。
見楚氏這個模樣,冷笑開口道,“二舅夫人說的又是哪裡話?您是將軍府的二少奶奶,是侍郎夫人,奴婢自然是不敢欺負您。”
“您提到大舅夫人,大舅夫人出身名門,氣度高華。自然是做不出親口來索要姑妹衣裙之事!”
“我們家夫人在沈府未嫁之時,就和大舅夫人投契親近。今日哥兒姐兒洗三,是喜事,大舅夫人流水似的往我們院子裡麵送著東西。”
“可不像二舅夫人您,還要絞儘腦汁的從我們府裡頭往外要東西。”
“如今,老夫人和大舅夫人還有我家主母都在前屋候著二舅夫人呢,二舅夫人若是遲遲不歸,想必老夫人一會兒就會派人來看望二舅夫人。”
“方才二舅夫人在前院兒說話就惹得老夫人不高興,若是奴婢將這事一五一十的再稟報老夫人,二舅夫人以為,老夫人會如何?”
“二舅夫人,童子尿雖說是大補之物,可是時間長了,終究還不好聞,再加上您身上的香粉……”
話音剛落,看著此刻臉色被自己說得漲紅的楚氏,襲香還不忘了用帕子掩一掩自己的鼻下。
襲香自小就伺候在沈氏身旁,情分自然非同尋常婢女,沈氏對待她們幾個大丫鬟素來又親厚,衣食住行樣樣不差,襲香自從陪著沈氏嫁進了國公府,便是這邀月院的大丫鬟。
日日跟在主子身旁伺候,眼下襲香發起脾氣來,身上也有幾分駭人的氣勢。
更何況,今日這事兒本來就是二舅奶奶不占理,就算是告到夫人和老夫人麵前,她襲香也是不怕的。
襲香炮語連珠的輸出,聽得楚氏也不由得一陣的後怕,感歎今日自己還是激進了,這料子雖然難得,自己眼饞的很,不過,比起料子,自己還是怕自己這個婆母。
這被小兒尿過的衣裳,眼下腥臭難聞,楚氏實在是嫌棄得緊,便隻能拿著那件雲煙色的衣裳自己進去換了,邊拿衣服進去的時候還不忘著回身恨恨地對著襲香說道
“好啊好啊,你仗著你們主母的勢,你們主母仗著這國公府,竟敢如此怠慢於我,看來日後你們國公府這門我是登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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