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門大戶的女兒家,到了年歲,除了賞花宴會,大部分時間都是要被困在府裡學習規矩禮儀,掌家中饋,無聊的緊,平日裡也都願意養些貓兒狗兒逗趣兒。
江月盈手中的小狗在京中並不常見,又生的通體雪白,貴女們立刻湊上前,那小狗在江月盈的懷中甚是乖巧,任人摸著,不吵不鬨。
魏令儀卻仿若未聞一般,分毫未動,依舊穩穩地坐在鄭寧身邊,仔細聽著鄭寧和沈氏之間的攀談。
沈氏心中暗自思忖,自己又豈能看不出來這丫頭的那點小心思?她這樣做,無非就是想通過這種方式來顯示出自己的穩重罷了。小小年紀,便能有如此心機,忠勇侯府果然是教養出來一位“好”姑娘。
這樣有心計的姑娘,還是離他們國公府遠一些為好。方才見嬌嬌親近魏令儀那個樣子,沈氏暗下決心,嬌嬌天真爛漫,日後還是要離魏令儀遠些才是。
輕輕端起身側的茶杯,優雅地輕抿一口,將視線緩緩移向了那群正在嘰嘰喳喳說笑的貴女們身上。
江月盈手中抱著的小狗,乃是江淮瑞和江淮川前些時日在外偶然所得,一公一母,原本想著送給彼此妹妹。
因著江月眠年紀尚小,沈氏也怕這小狗尚未訓好,傷了江月眠,便先將這狗放在了江淮川的院子裡養著。
江月眠湊到江月盈身邊,微微的朝著她眨眨眼睛,江月盈心領神會,拿出了素日這小白狗最愛的繡球,在身旁拋來拋去,小白狗歡快地跑來跑去,每次都能迅速將繡球找回,嘴裡叼著繡球,眼睛亮晶晶地望著,尾巴搖得像撥浪鼓,那憨態可掬的模樣實在是惹人喜愛。
“呀,這小狗可真聰明。”忠義侯府的陳家小姑娘在一旁誇著。
“這有什麼,我的招財平時可聽話了,就算我將這球扔的再遠一些,它也能將這球給我撿回來。”江月盈一臉得意的說著。
為了證明自己所說非虛,溫柔地摸了摸招財那柔順亮澤的毛發,眼中滿是自信。
“招財,去撿回來。”她的聲音清脆響亮。說著,手臂一揚,使出不小的力氣將繡球朝著遠處的花叢扔了過去。
隻見招財如離弦之箭般飛奔而去,四蹄生風,很快便又將這繡球撿了回來。
“再來。”江月盈一臉得意,嘴角微微上揚,她繼續將手中的繡球用力扔了出去,隻是這一次,江月盈卻好像是用力過猛,並沒未將繡球扔在花叢中,繡球直直朝著魏令儀和鄭寧的方向飛去。
招財又撒開四蹄跑了出去,隻是,它並未像方才一樣,迅速叼起繡球就回到江月盈身邊。
它徘徊魏令儀和鄭寧身旁,小巧的鼻子不停地嗅著,似乎是聞到了什麼特殊的味道,然後便圍著魏令儀腳邊一個勁兒地打轉,嘴裡還時不時發出“嗚嗚”的聲音。
“招財,回來。”任江月盈如何呼喚,它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鄭寧怕狗,這事兒江月盈早就知道,招財一直圍在她們二人身邊,鄭寧被嚇得大氣也不敢出,身邊的侍女也因著這是國公府小姐的寵物,也不敢輕易上前驅趕。
江月盈隻是輕聲喚了一句,左手便拉著江月眠,右手拉著江月晴,跑至了魏令儀身邊,開口詫異道:“呀,看來我的招財更喜歡魏姑娘。”
魏令儀雖說不怕狗,可對著江月盈的這隻寵物,心裡著實是喜歡不起來。那眼中閃過一絲嫌惡,但很快又被她掩飾下去。
再看向一旁母親有些害怕的模樣,魏令儀清了清嗓子,朗聲道:“江七姑娘,你這小狗確實生的可愛,隻是今日是賞花宴會,還是處處需謹慎的好,萬一這畜牲驚了旁人,可就不好了。”說著,眼神有意無意地瞥向那隻還在圍著她打轉的招財。
江月盈有些氣不過,她最不喜歡的便是魏令儀端著那個模樣,還有前幾日,她竟然敢縱容她的表妹去欺負自己的妹妹,今日又稱呼自己的招財是小畜生,恨不得立刻發作。
但她又想起剛才江月眠的囑托,便沒有讓侍女上前把招財抱回來,而是繼續和魏令儀聊天,以此來拖延時間。
與此同時,一旁的招財好像已經確定了味道的來源,它突然一口咬住了鄭寧的裙角,但身體卻還在魏令儀的裙擺上不停地蹭來蹭去。
鄭寧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大驚失色,臉上的從容瞬間消失不見,也顧不上維持平日裡高貴氣度,立刻站起身來,動作有些慌亂地伸手去扯自己的裙擺。
她一邊用力拉扯,口中還說著:“快鬆開!快鬆開!快點過來把這小畜牲給我拖走啊!”那模樣與平時判若兩人,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鎮定自若。
鄭寧的侍女急忙跑過來,想要將招財拉開,兩人一拉一扯之下,鄭寧原本整齊的發髻變得鬆散開來,頭發亂蓬蓬地垂落在臉頰兩側,顯得狼狽不堪。
魏令儀站在一旁,臉上露出尷尬之色,再看自己的母親,此刻正與一隻狗爭執著。
魏令儀的臉色漲得通紅,她緊咬著牙關,對著江月盈喊道:“江月盈,你快點把這隻狗給我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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