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吳冰,好奇一個小丫頭怎麼就沒了。大少爺看不懂人臉色,就直接問出口:“這麼小是得病了嗎?”
老太太搖搖頭,“作孽啊。是作孽啊。”
她本不願多說,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又把真相說出了口。
“小月爸媽說要帶她去城裡讀書,結果兩人去做事把小月忘車上了,多熱的天啊,我的小月就這麼沒了啊!”
“那就是兩個畜生!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都知道,我夢見我的小月在車裡哭呢,那小嘴巴就和魚一樣,慢慢的,就不動了。我都知道啊。”
老人留下一串淚,花白的頭發在晨風中如無根浮萍一般飄搖。
她不知道的是,她日思夜想的小月此刻就趴在她懷裡,小手伸著去摸奶奶臉上的淚珠。
“不哭不哭,奶不哭。”
胡小月也跟著掉眼淚。
她是她奶奶帶大的。
爸爸媽媽在外麵打工,把弟弟帶在身邊,這次接她去城裡讀書,她其實不想去,她舍不得奶奶,但是奶奶說去城裡讀書以後能掙大錢有出息,她想掙大錢把奶奶接到城裡去住。
可惜,胡小月想,這輩子好像做不到了。
她讀不了書了。
邊上的吳冰快氣死了,像爐子上燒開的茶壺一樣,兩個鼻孔都在往外呼哧呼哧噴白氣。
“這父母也太不負責任了吧!他們是不是故意的啊?去告他們謀殺啊!虎毒不食子,這兩個人怎麼這樣啊?!這尼,還是人嗎?”
吳冰本來一連串的國罵硬生生被他改了口。
顯然大少爺的世界非黑即白,被家裡人保護的太天真了。
嘴皮子一碰去報警?
報警之後呢?
城裡的小兒子誰來養?老太太的晚年誰來照顧?
樁樁件件,人情世故。
胡小月在權衡之下,便成了唯一的犧牲品。
午夜夢回,父母可能會愧疚,老太太依然痛心疾首,但是,也僅此而已。
這就是曹丹的現實。
胡小月依賴的靠在老太太身邊,說了許多話,說自己吃的好吃的蛋糕,說在車行看到的稀奇古怪的事,說自己新交的好朋友小嬰。
她周身鬼氣越來越平和,鬼體從原本小學生模樣慢慢蛻變成為了一個嬰兒,執念已了,可上黃泉。
陰風呼嘯,老太太打了幾個哈欠竟是依靠在枇杷樹乾上睡了過去。
吳冰此刻很懵逼。
然後他就發現麵前似乎起了霧,一條曲徑通幽,野狐嘶鳴,如泣如訴。
一個細眉長眼的女人突然出現,穿一身對襟藍花緞麵襖子,領口一圈白絨絨的圍脖,不似此間中人,猶如誌怪小說裡的狐娘子顯了身。
吳冰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盯著自己那雙新買的運動鞋。
哎呀,這鞋可真鞋呢。
他心裡卻在咆哮,這尼瑪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外麵世界好可怕,嗚嗚嗚,媽媽,我想回家。
喜歡生死看淡,不服就乾請大家收藏:生死看淡,不服就乾天悅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