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日落西山,金色的陽光籠罩著血域之下的青山醫院,美的如夢似幻。
十一樓的一間豪華病房內,一名青年正在打遊戲,對麵坐著一個美婦人,慈愛的看著青年,看到青年激動的臉色漲紅後,不讚同的皺起眉,她起身拿走了手機。
周尚宇氣急敗壞,“媽,你乾嘛啊,我團戰打到關鍵時刻呢。快把手機給我。”
江素芬輕點兒子腦門,“不能玩了,等會兒心臟又該不舒服了。”
周尚宇有先天性心臟病,江素芬把這個獨生子看的眼珠子一樣,真是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周尚宇不耐煩撇撇嘴,“這不是要治好了嘛,媽,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啊,這破地方轉身都轉不開,待的我悶的慌。”
雖然一間病房將近八十平,配備了浴室廚房以及一個小型的書房,但是對於住慣了豪華大彆野的少爺,還是覺得這地堵得慌。
江素芬心疼的摸了摸兒子額頭,“再等幾天就好了。”
“等等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嘛,煩死了。”
周尚宇心氣不順,操起手頭的杯子哐當一下扔牆上,水花四濺,玻璃濺了滿地。
江素芬心疼兒子了,一個杯子,摔就摔了。
她直接按了鈴,這裡配備了二十四小時護工,鈴一響,立刻有人進來處理。江素芬嫌棄護工素質太低,直接換了自家的傭人頂上。
傭人如覲見皇室一般,全程低頭垂眸彎腰膝行,跪在地上將碎瓷片一點點清理乾淨,然後恭敬膝行退了出去。
清朝已經覆滅,清朝的血液卻又開始複蘇。
周尚宇躺床上越想越氣,胸腔裡一股邪火無處可發泄,燥的慌。
手邊的平板也被他扔了出去,然後身體控製不住開始抽搐,嘴角也一股股吐白沫。
江素芬立刻急了,直接按下床頭的求救按鈕,這個按鈕直通主任醫師辦公室,每一位權貴都有一位主任醫師隨時待命。
她打開氧氣瓶給周尚宇戴上,決定晚點聯係萬俟儒和他談一談。
她家老周前段時間又讓萬俟家中了個標,處理一下他兒子這種小問題想必青山醫院也會很樂意。
江素芬的丈夫,漢城土地資源局局長,江素芬本人,也是漢城婦聯副主席,兩口子要是沒有實力,也不能進這青山醫院十一層。
江素芬兩口子是知道萬俟儒用特殊辦法將兒子的病症轉移到一名和兒子八字相合的普通人身上的。
這人還是土地資源局今年剛招的新人。
本來輪不到他掉進這個蘿卜崗,但是嘛,誰叫他適配他們兒子呢。
江素芬還嫌棄這寄體不夠健康呢。
而且不是讓他上岸了嗎,若不是剛好配上了,就他家那三代泥腿子,也能上岸?
躺著的周尚宇更煩躁了,頭刺刺的痛,手腳又軟軟的沒有力氣,這樣和一塊死肉有什麼區彆!憑什麼他一出生就有病,彆人可以飆車抽煙喝酒他就不行,甚至女人都不能玩。
周尚宇心臟太脆弱了,做不得那檔子事。
之前他看上一個女同學,那人裝的清高,他直接讓人綁了把人輪了,他在邊上看著,結果還因為心率過速進了醫院。
這是周尚宇不願提起的丟臉記憶。
想到從青山醫院出去後,他的心臟就和常人一樣,周尚宇就抑製不住的興奮。
可惜,心臟現在還沒好完全,他隻能儘力遏製這種興奮。
隨著周尚宇呼吸越來越急促,江素芬又按了幾下鈴,下一刻直接打了電話過去,可惜,無人接聽。
江素芬臉色一下沉下來。
好在周尚宇的呼吸又慢慢平穩下來。
周尚宇隔壁躺著的就是那個寄體,承受周尚宇心臟病的可憐牛馬。
與周尚宇的豪華單間不同,隔壁就是個醫護休息間,簡陋二字足以概括。
男人此刻臉上淚痕未乾,他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得了病,但是想到局長的慰問和組織表示絕對不會放棄他,男人又露出了一絲笑容。
真好啊,果然上岸是沒錯的。
若是周尚宇知道了,絕對會哈哈大笑著來一句,嘿,他還感謝咱呢。
忽然,一團黑雲懸停在男人上空,一縷縷病氣被疫鬼吸入體內。
青年本來帶著些痛苦的睡顏這會兒恢複了平靜恬淡。仔細聽,他的心跳聲也恢複了,撲通撲通,很有力。
疫鬼飄出門來到了隔壁,隔壁的傭人正跪著為母子倆呈上一碗雞湯。
疫鬼飄到母子上空,抖動身體,從隔壁吸收的病灶被加以倍數返還到二人身上。
瞬間,周尚宇隻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大手緊緊捏住,像要爆了一樣,每一口呼吸都疼痛無比,他手中握著的湯匙跌落在地麵碎成幾段。
江素芬也是一樣,痛不欲生。按著胸口,她幾乎可以感受到皮肉下跳動的心臟,撲通撲通,每一次跳動帶來的都是極致疼痛。
這位貴婦人癱軟在地,蜷縮起身體,鬢發散亂,這一刻的她,和陰溝裡的蛆有什麼區彆呢?
傭人嚇的六神無主,放下雞湯立刻跑去叫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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