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八歲那年,也就是輟學的第二年,北京的一個遠房親戚,聽說了我的怪病,就建議老媽帶我去北京找她,首都大醫院應該能看出個究竟。
老媽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讓小姨帶著我進京奔親戚,也算是讓任勞任怨的小姨和整天混在廠子裡的我,出去旅旅遊,見見世麵。
聽說是要去首都北京,又是對我百依百順的小姨帶我去,我就樂得合不上了嘴,自己看病吃藥的苦惱早就拋在了腦後。
臨行前,老莫頭在我衣兜裡偷偷塞了好幾張綠油油的大草原,當年的五十元可是一筆巨款,何況是好幾張。
“到北京好好看醫生,看不明白也不用著急。”老莫頭似乎對我的怪病一直都不怎麼在意,在他看來這病可治可不治。
難道他是怕我治好了眩暈症,就可以去上學了,也就不能每天陪在他身邊了?所以我從不向老莫頭問過有關我的病情。
那時的綠皮火車,熱鬨又擁擠。形形色色、熙熙攘攘的旅客,讓我目不暇接。那是我第一次坐火車、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陌生人,就靜靜的靠在小姨懷裡,觀察車廂裡的每一個人。
“大妹子,這麼年輕……孩子就這麼大了?”坐在對麵的一個眼鏡男向小姨問道,那笑容既猥瑣,又虛偽。
我已經觀察這眼鏡男許久了,他那一對賊眼一直在我小姨身上偷瞄,絞儘腦汁的琢磨如何和小姨搭訕,從而獲得陌生美女的好感。
也難怪這偽君子對我小姨動心,我小姨可是村花一枚,廠子裡不知道多少單身青年垂涎已久,要不是老媽把小姨私定給廠長公子,估計我家門檻早就被踩爛了。
“這是我外甥!”小姨一個字都沒多回答,既有禮貌,又不失冷漠的回絕,看都不看那眼鏡男一眼。
“這小丫頭長得可真俊俏,一定是隨他小姨的基因了!”眼鏡男眯縫著賊眼,肆無忌憚的垂涎小姨的美貌。
特奶奶的!眼鏡男居然把我看成個女孩,就算我從小就長得白靜,但也不至於把我當成女孩吧!我越看他偷瞄小姨的色相,就越是憤恨不已。
老莫頭曾經教給我一種催眠術,如果一個人的眼神全神貫注三分鐘以上,就可以通過特殊誘導,讓他產生奇特的幻覺。
我一直想試試這催眠術的真偽,隻是從來沒有一個合適的實驗對象,我也隻是學會一點皮毛,並不相信自己能成功催眠彆人。
今天難得遇到這色膽包天的眼鏡男,目不轉睛盯著小姨的身體,魂都不知道飛到哪去了。我閒著也是閒著,正好可以試一試我的催眠術。
就在眼鏡男全神貫注盯著小姨發呆之際,我豎起一根食指,以特殊的節奏,在他視線餘光外畫圈圈,左一圈、右一圈,口中還輕聲默念著咒語。
我也不知道這種法術是不是真的存在,也不確認自己的手法和咒語是否準確,反正老莫頭就是這樣講的,我隻是照葫蘆畫瓢去做。
不一會,我發現眼鏡男的眼神居然真的開始迷離起來。難道是我的催眠大法真的有作用?還是他已經完全沉迷於小姨的美貌?
“火……火!著火啦……著火啦!”隻見眼鏡男騰的一下突然站起身,大喊大叫著就往自己身上拍,車廂裡的人們就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
成了!真的成了!我趕忙縮進小姨背後,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傑作,雖然不知道眼鏡男的眼中究竟看到了什麼,但我能確定,他是真的被我催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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