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雪點點頭,並沒有強硬的反駁。
“姐夫,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麵,也敢於正視。你可以用更好的方法去應對,沒必要采取極端的殺人手段。賊要殺你,你為什麼不去做一些,讓賊不敢殺你的事情呢?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到。以殺止殺,絕不是唯一的途徑。姐夫,如果你不能接受我說的這些,那你能不能試著去全然的接受,全然的允許,全然的經曆,全然的享受發生的一切?一切的一切,無非是為了生命在當下的體驗而來。我們允許彆人有彆人的所思所想,也允許彆人的一切的所謂的善行和惡行。因為我們知道,在彆人那裡,彆人都是對的。一旦彆人認為他們做的是對的,那麼他們就永遠是對的。可是,這些與我們有什麼關係呢?沒有必要把彆人給的傷害,當成自己的痛苦。我們唯一要去做的,就是活好自己。在活好自己的同時,我們剩下的所有事情,就是:看,隻是看。看他起高樓,看他樓塌了。姐夫,好嗎?”
謝晚雪的眼神中,帶上了祈求。
目光深邃,直入人心。
李玉峰望著謝晚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一刻,謝晚雪也墜入了凡間。
因為,她在關心自己。
今天,謝晚雪說的這些話,不知道在心裡籌劃了多久。
她其實,也隻是一個俗人。
李玉峰平靜了下來,反問道:“你認為你可以說服我?”
謝晚雪道:“人是不可能被彆人說服的!一切看似的說服,其實都是源於這人想法的轉變。是他自己說服了自己。我沒有去說服你,我隻是努力地想把你的想法,變得更清晰。我也不能保證我的想法,就是對的。所以,如果你開始有什麼決定。我隻是希望,你是在很清醒的狀況下,做出的決定。至於,你真正會如何去做,並不是我能決定的,對吧。”
李玉峰掏出煙。
謝晚雪道:“我不喜歡煙味!”
李玉峰自顧自地點上。
謝晚雪往邊上坐開一點。
李玉峰道:“你剛才說,有比‘以殺止殺’更好的方式。那我請教你一下,如果不殺人,可以用什麼方式止住彆人的殺戮?你這麼聰明,既然隻從一點點細節就推出是我殺了金夢虎,一下就猜到車後備箱裡是金夢龍。那你現在能給我出個主意嗎?”
謝晚雪道:“共謀嗎?”
李玉峰道:“難不成,你還要勸我去自首?”
謝晚雪笑了笑道:“方法很多,你自己難道一個都想不出來?”
李玉峰道:“或許能想出來吧,可是我現我在,隻想讓你,幫我出個主意。這樣,你就是共謀犯了。”
謝晚雪點頭道:“好吧。我想想人之所以會糊塗,全然是因為關心則亂。身處其中,當然就是會自迷。其實人一生中,麵對的困境,隻有八種定勢。你要想止住金夢龍殺你,我以為很簡單。你隻需要把你們兩人之間的矛盾公開就好。隻要公開了,以金夢龍的個性,他就不會再用陰險的手段殺你。”
李玉峰道:“為什麼?”
謝晚雪道:“人性啊!金夢龍的自私,不會允許自己把自己置於不安全的位置。如果所有人都知道你們之間有矛盾,那麼他就隻能用陽謀的手段,而不會用陰謀的手段。因為,你如果在陰謀中死了,會讓很多人懷疑他。就是這一點擔心,就能讓你可以和他在台麵上鬥個死去活來。鬥的越凶,你就越安全。”
李玉峰道:“你這麼了解金夢龍?”
謝晚雪道:“看一個人,並不需要聽他說什麼;隻需要看他做什麼,就能知道一切。見微而知著,窺一斑而知全貌。這似乎並不難。就好像你,剛開始,我對你是有誤解的。隨後,我仔細地觀察了你。所以,我便了解了一切。”
李玉峰道:“這管這叫不難?”
謝晚雪淡淡地道:“天底下也沒有什麼新鮮事。一切的心思,無非是名利兩個字。我以書為友,無數次去觀想那些曆史人物的內心時。我讀到的是人性的複雜。很少有人可以光明的活過一生,而我想成為那樣的人。”
李玉峰感歎地道:“人和人,真得是不同。你今年是有多大了?”
謝晚雪笑道:“你想問的,是我的生理年齡吧。可是我早就不記自己的生理年齡了。我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就比同齡人閱曆豐富了。我有一項本領,就是可以把自己代入到每一個曆史人物之中去。感他們的所感,想他們的所想。曆史早就在我的腦子裡形成了一卷卷畫軸。彆人的一世,我隻需要幾天就可以親身經曆。姐夫,你說的沒錯。人與人確實不同。”
李玉峰道:“以前,我隻知道,社會上的人,是分層級的。有人上人,吃人的人;有人下人,被吃的人;在很多人眼裡,一部份人其實不能稱其為人。這些人,隻是他們是玩物,是工具,是奴隸,是生來就要被吃掉的東西。天道酬勤的本意是:用大部分人的勤,酬謝一小部份人的富有。所以,你這種人,屬於什麼類型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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