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嫣曾經打定主意,不介入她人因果。
可是當機會送上門來的時候,她還是覺得這是天意。
她不想介入她人因果,但她也逃脫不了自己的因果。
謝胥望著呂嫣那張抖風的“臉”,吩咐獄卒:“拿紙筆來。”
獄卒眼睛一亮,知道大人又要開始顯神通了,不多時就把筆墨紙硯一全套都拿了過來。
自從謝胥當上這個代指揮之後,牢獄裡就常備筆墨紙硯,謝胥提起了筆,望著呂嫣。
“把你的樣子描述出來,越仔細越好。”
既然她說趙無雙和她換了臉,那現在呂嫣的模樣,就代表著趙無雙。謝胥隻需要畫出來,然後分發下去,自然能抓到人。
“本官勸你,不要再妄圖說謊,因為我看得出來。”
呂嫣望著謝胥充滿壓力的目光,卻再沒了之前的膽怯,“聽聞大人八歲畫老,八十畫小。”
京師關於謝胥此人,有著不可思議的傳聞。
謝胥說道:“你最好不要拖延時間,否則本官不介意再對你用刑。”
呂嫣聽著這威脅,不由盯著謝胥:“你不是說,你從沒有草菅過一條人命嗎?”
謝胥眼眸深沉:“是又怎麼樣?”
呂嫣想笑一下,結果麵皮僵硬,算了,她直接板住臉,幽然說道:“永安巷一案呢?”
謝胥臉色僵住。就連握筆的手都罕見地一頓。
“五年前,永安巷分屍案,有一名女子在巷內被分屍,頭顱被吊在天柱上。當時整個京師震怒,天子腳下發生這種事件,陛下責令半個月內破案。當時京畿衙門的指揮使李瑾,查到第十天都沒有線索,眼看就要因此被革職。這時候,還是一介白衣的謝大人你來了。”
聽著這女子信口就道出當年震驚京師的秘案,衙內的人全都瞪直了眼睛。謝胥更是麵色冰冷,他一點都不想回憶這樁案子。
“大人帶著一支筆,一張紙,來了京畿衙,從此一戰成名。”呂嫣那張詭異的臉,帶著詭異的表情。
那可真是精彩一案,據說謝胥根據案發現場的種種線索,和屍體身上的痕跡,分析凶手長相應當是身長八尺,擅使刀工,必然是屠夫,鏢師,或者是官差。
最後,他畫了一張疑似凶手的臉。
牢獄裡,牢頭和獄卒們互相交流眼神,麵露驚愕,這個女子怎麼這麼清楚大人的過往?
“被大人畫出來的那個趙晉,大人還記得嗎。”呂嫣嗓音嫵媚柔和。
那是謝胥畫出來的第一張臉,他怎麼可能不記得,簡直印象深刻。這輩子都不可能忘。
“趙晉小時候住在京郊柏峪村,他家世代是屠戶,趙晉小時候就跟隨自己的父親上街殺豬。後來他搬到了京城,不再從事這個職業,而是找了個閒差,混吃度日。但是在趙晉的家裡,還收藏著當年殺豬用的各種刀具。”
身份,長相,背景,都對上了。當時謝胥名動京師。
謝胥冷冷道:“你提起這些,是能減輕你自己的罪嗎?”
呂嫣說道:“不能,但能反駁大人剛才那句話,就足夠了。”
“你是想說趙晉是冤死的?”謝胥冷笑起來,“趙晉是人贓並獲,板上釘釘的殺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