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圈定了幾個太守與國相的人選,劉宏擱下毛筆,習慣性地揉了揉手腕,對劉虞說道:“人選定下,即日下詔,讓他們來京麵辭。”
按照大漢朝堂慣例,外放的主要官員需要皇帝親自召見,叮囑一下,說些場麵話,官員呢,則表表忠心,走個過場。
劉虞想得周到,開口說道:“陛下,穀城瘟疫防治雖見成效,但畢竟是疫區,況且穀城令劉駒與縣丞陳宮曾親臨一線,”
劉虞還沒說完,話就被劉宏打斷了,“宗正不說,朕竟然忘了這茬,那就命劉駒、陳宮二人即刻就任,不必來京。”
“陛下聖明。”劉虞輕輕拍了一下馬屁,“臣這就出去傳陛下聖意,令尚書侍郎擬旨。”
劉宏擺了擺手,看劉虞走得遠了,立即換了副表情,急匆匆的趕到後宮嬉戲去了。
程昱從曹嵩口中得到確切消息,心中大喜過望,便辭彆了曹嵩,轉回穀城。
“乾得不錯,”劉駒將一摞花名冊丟在桌案上,“許林,你這次可說是勞苦功高,”說著話將一個錢袋子推到許林麵前,“二千五銖錢是對你的獎賞。”
許林也就是穀城衛生局的副局長,負責接種牛痘的那位,聞言急忙站起身說道:“多謝縣尊。”
“牛角裡瘟疫雖然緩解,但還是死亡了數十人,這是一個令人慘痛的教訓啊,”劉駒盯著許林的雙眼,“瘟疫防控,關係民生根本,本縣有意新建瘟疫防控曹,許林你可敢當此重任?”
這是要升官的節奏啊,許林壓抑住內心的狂喜,大聲表態:“必不負縣尊所望。”
劉駒從身後的櫥櫃中拿出足有半尺厚的一摞紙,放在許林身前,“這是本縣閒暇時寫下的一點心得,皆與瘟疫防控有關,你通讀整理後,可以印刷成冊,作為以後工作的參考。防控瘟疫,說起來首重個人衛生,戒除不良嗜好,撲滅傳播瘟疫的各種媒介,其次才是運用各種手段,增強個人抵抗各種瘟疫的能力。”看著許林呆呆的樣子,劉駒曉得他肯定聽不明白,但還是自顧自的說下去,讓他以後慢慢領悟,“比如接種牛痘,接種牛痘的人身體內就有了抵抗痘瘡這種瘟疫的能力,以後即便發生痘瘡這種瘟疫,也不會出現危及性命的嚴重症狀。如今全縣少兒接種完畢,下一步要全麵推廣,儘量做到人人接種。許林,人手你自去籌集,其餘事項,本縣會鼎力支持。”
最後一句許林聽得明白清楚,表了個態後,就要告辭離去。這時門子來報,“南陽張神醫到了。”
劉駒大喜,拉起許林,急忙出縣衙迎接。
張仲景此時還不到四十歲,醫學上已臻至大成,聲譽日隆,與東漢末年的另一位神醫華佗,可稱為杏林雙壁。
劉駒出了縣衙大門,看到門外一個中年人身材瘦削,穿著一襲青衣,雖是滿臉風塵,但遮掩不住那份雍容大氣,在人群中站著,就如鶴立雞群一般,心知這人必是張繼張仲景無疑了,當下快步向前,躬身施禮,“穀城劉駒見過張神醫。”
張仲景微微躬身,算是還禮,“目下瘟疫情勢如何?請劉縣尊詳告。至於神醫一說,機可擔不起。”
劉駒知道真正的專家都不太喜歡繞彎子,急忙說道:“先生遠道而來,請到縣衙暫歇,瘟疫之事,咱們邊走邊談。”說著做了一個請進的姿勢。
張仲景帶著幾個徒弟長途跋涉,至此已是身心俱疲,見劉駒說得有理,也不再堅持,便抬腳往縣衙走去。
劉駒在旁陪著,邊走邊說,“穀城瘟疫目前已被控製,說起來也是借助了先生的大力,患病者日漸康複,染疫者日漸稀少。”
“嗯?”張仲景眉頭一皺,麵上充滿了疑惑。
“瘟疫初起之時,駒身為一縣之首,不勝彷徨,”劉駒解釋道:“便上書朝堂,希冀請先生前來相助。誰知奏疏送上的第二日,有人獻上一方,言道出自先生之手,穀城幾位醫者看後,均覺得藥方神妙,甚是符合當前的疫情,因此照方用藥,大見成效。”
“還有這等事?”張仲景雖然疑惑稍解,但仍忍不住說道:“機雖從不藏私,但仔細思量,並不曾將治療瘟疫的方子告訴於人,不知這獻出藥方者可還在穀城?”
“老典,”劉駒對跟在不遠處的典韋說道:“令人請王劍師來。”
‘王劍師’三字一出口,張仲景“哈哈”一笑,“縣尊口中的王劍師,莫非王越不成?”
“正是有天下第一劍客美名的王越王劍師。”
“這個老家夥竟跑到穀城來了,”張仲景難得的心情開朗起來,“當年他逞匹夫之勇,到南陽桐柏大複山黃巾餘孽的老巢挑戰,被人群毆,受了重傷,掙紮著逃出山來,老夫當時正采藥而歸,恰好遇到,便救了他一條性命。”
“說不得正是那時,王劍師從先生那兒得到了藥方。”
“這個老家夥,非但武技驚人,於醫藥之道上,也頗有見地,”張機回憶般的說道:“在治療創傷方麵,我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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