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匹孤的坐騎是一匹烏騅馬,烏黑的皮毛在陽光下閃著亮光,四隻碗口大的蹄子上下翻飛,奮然跑在一萬騎兵隊伍的最前麵。
魁頭眯著眼仔細打量來將,見是拓跋家的長子,立馬喝道:“射雕手何在?給本可汗射殺此獠。”
八名射雕手聞言不敢怠慢,立馬穩住了身形,緩緩拉開手中硬弓,箭頭指向了正狂奔而來的拓跋匹孤。
一道道危險的氣息令拓跋匹孤渾身汗毛倒豎,急切間一個鐙裡藏身,身軀側在戰馬一邊。
八支利箭破空而來,發出刺耳的尖嘯聲,其中七支從烏騅馬上方掠過,但是有一支利箭迎頭插入戰馬高昂的脖頸處。
烏騅馬遭受重創,昂首一聲痛苦的嘶鳴,隨即奔跑中的身軀一歪,斜刺裡摔倒在地。
良馬護主,烏騅馬在生命的最後關頭仍然奮力使自己的軀體空無的一麵接地,拓跋匹孤雖然被摔得七葷八素,但是生命無恙。
看到敵方主將倒地,射雕手立刻低垂了箭頭,八支利箭再次破空飛出。
後方拓跋匹孤的五百親兵看到主將倒地,都是拚了命的鞭打戰馬前來。隻是戰馬跑的再快,也難與利箭比速度,眼看著拓跋匹孤就要變成刺蝟。
騫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沒來由的心中一痛,一口鮮血差點噴出來;魁頭則是大喜過望,隻因他素知拓跋匹孤勇武過人,乃是鮮卑中有名的勇士,如果他未戰先亡,騫曼大軍的士氣將受到重擊。
“射雕手,”魁頭指著急惶惶趕來的拓跋匹孤的親衛,也不管還在半空中疾飛而去的箭支能否奏功,“連珠箭發,務必阻擋敵軍前鋒三息。”說罷高高舉起彎刀,對著身後大喝:“兒郎們,隨我衝鋒!”
看到魁頭親自率軍發起了攻擊,騫曼立馬下了高台,跨上自己的戰馬,鋼刀一舉,也帶著軍中精銳咆哮而出。
鄴城大將軍府,彩燈高懸,府內府外遍掛紅妝。
聽聞當朝大將軍一日之間連娶兩個新娘子,好事的百姓把大將軍府外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這可真是意想不到。”濟北王劉鸞皺著眉毛,看向本次大婚的話事人荀彧,“文若,眼看吉時就到,這滿大街的人都是來沾千裡喜氣的,也不好硬來不是?”
“王爺勿憂。”荀彧颯然一笑說道:“我這就讓山君出馬,保管誤不了吉時良辰。”說罷對站在大門外看熱鬨傻笑的典韋喝道:“山君,快快去清理出道路,新娘子的花轎就要到了。”
“好來!”典韋邁步來到長街上,立在大將軍府外的上馬石上,一對環眼睜得圓了,仰天大喝一聲:“呔!”
好似半空中打了個霹靂,滿大街交頭接耳的人群立馬安靜下來。
哪知典韋突然換了表情,把環眼眯起來,大嘴巴裂到耳朵根,雙手抱拳,一到到地後慢慢直起腰來,“各位高鄰,吉時將到,花轎就要到將軍府門口,咱們是不是應該為新娘子閃出一條道來?”
真是活久見了,平日裡耷拉著一張黑臉,帶著殺氣的環眼掃一下就讓人打冷戰的典大頭領今日怎麼變了這個樣子?
“典統領發話,”一個精氣神俱佳的小夥子立馬大聲喊了起來,“父老鄉親們,趕緊擠一擠,莫要誤了花轎進門。”
如今的劉大將軍地位非同一般,已經用不著再騎著駿馬親自去迎親,安穩的坐在家中,等吉時一到,便如木偶般的聽主婚人擺布就是了。
一陣鞭炮聲響起,劉駒歎了口氣,無奈的摸了一把臉,整理了下紅袍,站起身來。
“熹平六年,”栗淵騎在一匹溫順的戰馬上,身體前後搖擺著,“先帝因鮮卑連年入我邊塞抄掠,乃命護烏桓校尉夏育、破鮮卑中郎將田晏、匈奴中郎將臧旻各率騎兵萬餘,分從高柳、雲中與雁門出塞,三路進擊鮮卑。我大漢軍隊出塞兩千餘裡,原指望可以掃蕩草原,以絕後患,哪知鮮卑大可汗檀石槐令東中西三部鮮卑分頭迎戰,我軍慘遭敗績。”
“不知慘敗到何種程度?”呂布望著遠方的草原。
“三軍輜重儘失,士卒死者十之七八,”杜謙在一旁接口說道:“這三位將軍每人隻帶了數十騎倉皇逃回。先帝聞知大怒,將三人貶為庶人。此一戰,實乃我大漢之恥。”
“今日不同往日,”呂布眉毛挑起,“大將軍運籌帷幄,兵分四路,合擊鮮卑王庭,定可鏟掉這顆毒瘤。”
“奉先可知為了今日一戰主公布局了多久?”栗淵見呂布自信心滿滿,便想著壓一壓。
“嘿嘿,”呂布哪知道這些,隻好嘿笑。
“八年前,”栗淵無奈的看了一眼呂布接著說道:“也可以說十年前,主公剛剛大婚後,便著手布置了。”
“啊?!”呂布一雙眼睜開來,變得比牛眼還大。
“當日他委托糜家家主糜竺糜子仲,”栗淵深深歎了口氣,“主公目光之長遠,天下無人能及!”
栗淵的話說得沒頭沒腦,倒令呂布心癢起來,“我說軍師,你這話頭跳得也太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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