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以前雲氏和戚縉山流落在外,獨自一人將他拉扯大,期間什麼臟活累活都乾過,直到十幾歲時被順清侯找回。
孤兒寡母的感情是最深的,未摸清形勢前,她可不敢和雲氏硬碰硬。
生母發話,戚縉山目光攢動:“那母親以為該如何?”
“世子即將回府,你也得注重兄友弟恭,依我看,不如讓晚晴體會一回明月中毒的感受,再讓她給明月道個歉,什麼家法,血淋淋的,還是算了。”
雲氏如今五十不到,眉眼間儘是當年經曆的風霜,與保養得當的羅氏比起來,多了一份慈母的樣子。
“明月今日受了委屈,母親再給你補一盒體己,家和萬事興,為了整個家,此事到此為止吧。”
她說的麵麵俱到,再鬨下去,反倒顯得戚縉山不友愛,謝明月不體恤。
謝明月想了想,這樣也差不多,謝晚晴是世子夫人,這件事不算嚴重,也不能真的將她如何。現在她拿回了管家權,又白得一盒體己,謝晚晴也能受罰,已經不錯了。
最重要的,是經曆今日之事後,侯府上下都知曉,她不再是以前那個縮頭烏龜了,以後再想動她,也得掂量掂量。
她謝明月,拿到好牌就得打漂亮。
在戚縉山的首肯下,下人很快端來一碗破喉散。
謝明月中的就是此毒,毒性甚微,吐一次血後就散了。
眾目睽睽下,謝晚晴紅著眼眶飲下破喉散,喉嚨頓時燒刀般地疼了起來。
“啊……”
她淒厲地叫了一聲,狼狽趴在地上,口吐鮮血、冷汗涔涔。
戚縉山看在眼裡,忍不住想,謝明月當時該有多痛。
謝明月則是摸了摸自己的喉嚨,有些咋舌。
謝晚晴吐完血,話都說不出來,還好她現在的喉嚨和沒事一樣。
梧桐見了,及時附到她耳邊,低聲道:“夫人,您當時毒發,是大爺特意拿了禦賜的梨榮甘露為您灌下,所以您醒後,喉嚨沒有不適。”
謝明月也才恍然,看向戚縉山的目光中頓時多了幾分暖意。
謝晚晴吐完血,又不情願地對著謝明月跪下道謝。
“大嫂,今日之事是我禦下不嚴,望你諒解。”
謝明月微笑:“這種不忠的下人們該如何處理,不用我多說吧?”
今日查出的兩人是謝晚晴的心腹婢女和家裡帶來的家丁,無異於她的左膀右臂,一想到要舍棄兩人,謝晚晴的心就瘋狂滴血。
她憋屈地跪在謝明月麵前,忍痛開口:“拉下去,各打二十板後發賣了。”
二十大板打下去,怕是隻有皮連著肉了,這就是送死。
婢女與家丁立刻狼哭鬼嚎,謝晚晴狠心扭頭,然後白眼一翻暈了過去。
戚縉山恍若未聞,徑直起身離開,謝明月也懶得管謝晚晴,她想回院,但看著戚縉山的身影,她又想道謝。
隻是若隻說謝謝,未免單薄,可還能做什麼呢?
她不懂夫妻相處之道,頓時有些為難。
梧桐看在眼裡,偷偷支招:“夫人何不請大爺去院中用飯呢,大爺今日為了夫人的事,中飯都未用呢。”
一同用飯?謝明月有些不樂意,主要是在戚縉山麵前,她腦中一直繃著一根弦,怕自己哪句話又惹怒了他。
可是想想,他們感情不好,他還為她忙前忙後,她還是克服一下吧。
謝明月跟上戚縉山的步伐。
“夫君,”她看著戚縉山那骨節分明的大掌,腦中想到方才乍一醒來時,他抓著自己的模樣,突然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當初你為何要娶我?”
這話一出,戚縉山的腳步陡然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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