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母親怕是睡下了,讓梧桐去請。”
謝明月肩上一暖,被他眼底濃烈的情緒勾得心“咚咚”跳,她移開目光,讓梧桐去叫人。
戚縉山接著道:“這兩個狗膽包天的東西,給我搜。”
他一聲令下,金河帶來的小廝婆子們便麻利進了兩個婆子的屋內,內外搜了個底朝天。
這一搜,不僅搜出了賭錢的骰子、黃條等物,更有一些明顯不屬於下人的首飾擺件,戚縉山一瞧,便看到許多自己以前送到瓊華院的物件。
“這些都不是我賜的,如何在你們屋內?”
謝明月淡淡看著她們。
“虧你們在我院中待了這麼些年,原來平日裡行的全是背主之事。”
兩個婆子千想萬想也想不到大晚上,謝明月還會帶著戚縉山回院,此時鐵證如山,狡辯已是不能,隻好伏在地上哭嚎。
“大爺饒命,老奴們也是一時鬼迷心竅,望夫人瞧在大老夫人的份上,再給老奴們一次機會。”
謝明月不動如山,隻等著雲氏過來,戚縉山聽得厭煩,微一蹙眉,身旁玉江便上前狠踹了兩腳。
“都安靜跪著,少惹得大爺夫人耳中糟汙。”
他腳勁大,兩個婆子頓時被踹得滾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這時院外響起雲氏的聲音。
“明月,黃李嬤嬤都是我從身邊派給你的,什麼偷竊,怕是下人一時疏忽,忘了收拾,你又何必大驚小怪。”
雲氏都已躺下了,又被梧桐吵醒,被迫起身。
她這兒媳一向安靜如鵪鶉,如今不知是怎麼了,竟一反常態,敢拿捏起她的人手,她對謝明月自是存了滿肚子意見。
“母親,是我叫人請您。”
戚縉山淡淡開口。
雲氏沒想到戚縉山也在,剩下的責罰在嘴裡繞了一圈,終究咽了下去。
戚縉山看著雲氏瞬間轉變的臉色,也跟著冷臉三分。
如今看來,以往許多人都是在他眼前做樣子,今日這突然事發,倒讓這些人現了原形。
“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
雲氏對著親兒子,緩和下臉色。
“母親,我與縉山是夫妻,他在我的院子裡,不是再正常不過麼?”
謝明月等到對手,終於不再沉默。
“若他不來,也不知曉母親為我挑的人,平日在院中都是何等忠心行事。”
她走到地上那堆物件旁,從梧桐手中接過那隻鐲子。
“自我病後,許多事無力管束,這些東西,許多都是縉山送的,還有今日母親送的鐲子,竟都落到了她們手中,這是我做妻子的失職……”
“往自己身上攬什麼,惡仆背主,處罰了就是。”
戚縉山怒意深沉,一把攥住謝明月的手。
看著那隻鐲子突然被拿出來,雲氏眼皮一跳。
下一瞬,謝明月手一滑,那鐲子便直直落到了地上。
“呀!”
梧桐驚叫一聲,連忙上前撿起鐲子,卻驚駭地後退一步。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