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繼發臉上微妙的神情或許黃太看不出來,但虞倦洲看得明白,虞念的眼睛更是雪亮。
黃太太還晃著手腕跟黃繼發示意呢,黃繼發收回愕然,連連說好看好看,又跟虞念說,“虞小姐送了內子這麼大份禮怎麼好意思呢?這鐲子一看就是老物件,價值不菲啊。”
“黃金有價玉無價,難得黃太喜歡嘛,再好的物件也要遇上懂貨的人不是嗎?”虞念將這番話說得模棱兩可。
黃太輕輕拉過虞念的手,一臉高興地說,“聽聽,我就喜歡聽你說話。”
虞念微微一笑。
黃繼發心知肚明,玉無價,越是無價的東西這人情就越是難還。他幾番想旁敲側擊虞念跟江年宴的關係,可這樣的話一時間還沒好問,一來二去的也就浪費了時機。
因為黃太說明了來意。
“已經好久沒見到倦洲了,今天想來看看,打擾你們了嗎?”
虞倦洲對黃太太自然也是客氣,跟黃太寒暄了兩句說,“我跟黃總的事都差不多了,黃太難得來北市,怪我一直沒倒出空來,今晚我約家餐廳為黃太接風。”
黃太輕輕擺手表示不用,說你們忙能理解,又問他倆生意聊得怎麼樣。
黃繼發顯然不想讓黃太參與太多,說,“這都是商業上的事,你就彆多問了。”
也不知道是黃繼發現在張狂了還是說話忘了分場合,黃太雖說現在是全職太太,可她也是正兒八經富家女出身的,黃繼發當眾說這番話就相當於在打黃太的臉。
果然黃太臉色不好看了,跟黃繼發說,“能有什麼商業機密?都是多少年的合作關係了。”
氣氛一下就變得尷尬。
講真,倒是虞倦洲和虞念想看的事。
虞倦洲及時開口打破了這份尷尬,可與此同時又不動聲色地將黃繼發推到懸崖邊上。
“黃太,其實也不是什麼商業機密,黃總也就是開個玩笑話,我們在談廠房的事,合同上有點問題,黃總的意思是打回法務重新修訂後再簽。”
黃繼發的臉色愈發不好看。
黃太聞言提出質疑,“合同上有什麼問題?不是磨合挺長時間了嗎?”
虞倦洲微笑,“合作嘛,總要雙方都滿意了才行。沒關係,黃總也說了是法務太粗心,並不是有意為難我們虞家,就是場誤會。”
這話裡就更意有所指。
黃太一下就看明白了,瞅了一眼黃繼發,然後看向虞倦洲,微微一笑,“合同方便我看看嗎?”
黃繼發輕輕拉過黃太,低聲,“合同有什麼好看的?你來的是人家的公司,這麼做好嗎?”
黃太說,“你彆忘了以前我娘家的法務是我盯著的,黃家的法務也是我親自篩選的,我有什麼不能看的?再說了,你們談工廠的事,那就跟我有關吧?”
黃繼發臉色尷尬,嘴角抽動了幾下說不出什麼來。
虞念始終沒說話,再開口時就一針見血了。“黃太,黃總這是在心疼您呢,真羨慕你們啊,走過半輩子路了還這麼恩愛呢。”
黃太哼笑。
黃繼發接住了虞念給的台階,連連說,“沒錯沒錯,那合同看著多累眼睛,我是怕你累著,有這時間跟虞小姐去逛逛街買買衣服買買包多好。”
“黃總。”虞念輕聲開口。
黃繼發對於美女的聲音是最沒抵抗力的,尤其是虞念,此時此刻的嗓音還挺甜的,叫得他一時心神恍惚的。
黃太跟他老夫老妻了,從他那神情裡看不出所以然來?又是冷哼一聲,來之前她還在遲疑虞念的話,就是以合作為由頭逼著虞念去做中間人這件事。
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黃繼發這個人絕對是有這個賊心也有這個賊膽。瞧他現在就一臉色眯眯的樣兒,前腳能拿著合作逼著對方做中間人,後腳也能拿著合作強迫對方做更多缺德事。
虞念故意不視這兩口子的波瀾暗湧,跟黃繼發說,“這件事吧您得怪我,是我看見黃太了之後就總想起以前的事,跟黃太聊著聊著就沒了分寸,什麼話都說。黃太也是聽我說咱倆家要合作的事十分高興,就儘量想要幫著攢成雙方合作,說到底黃太是個念舊的人。”
黃總見黃太一直在瞅著自己,也不想在外麵徹底丟了麵子,笑容滿麵的,連連說了幾個是,然後將公文包裡的合同掏出來遞給了黃太。
不是很心甘情願的。
黃太接過。
也不愧是專業出來的,合同剛翻了兩頁就看出問題了,越是往後翻黃太的臉色就越是難看、
黃繼發在旁站著渾身都不自在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許久黃太也將合同看完了,她沒搭理黃繼發豬肝色的臉,轉頭看虞倦洲,問他有沒有修訂版?
虞倦洲說有,於是便將電腦裡的電子版給了黃太看。黃太看完臉色就更黑了,黃繼發抬手摸了摸鼻子,顯得無所適從。
好在黃太當場還是保住了黃繼發的臉麵,“老黃,我看公司的法務該換了,這麼明顯的錯誤都能犯,好在倦洲是咱們老相識了,要不然肯定會認為是咱們沒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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