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也是好半天才壓下來情緒,但整個人要說有多好並不是,畢竟家裡出了這麼大的醜聞。
良久後江老太說,“要說你小叔啊,這孩子自小就命苦。”
冷不丁地說起了江年宴。
虞念微微一怔。
江老太重重一歎氣,問她,“你小叔的事你知道多少?”
虞念有點懵,也拿不準江老太這麼問的真正意圖。還有江年宴在虞家做保鏢的事,這老太太到底知道多少,是深是淺不清楚。
她沒具體回答,反倒是四兩撥千斤反問,“奶奶,您想說什麼?”
江老太靠坐在沙發上,示意虞念坐過來。
虞念便乖巧地坐在她身邊,江老太輕輕拉住她的手,卻是在說江年宴的事。年宴這孩子很小就被人綁架了,這件事你是知道的。”
虞念點頭。
富家子女在很小的時候不會拋頭露麵,尤其是像江家這種有傳承的大家族,對於子女對外的公布和露麵更是嚴格,基本上都是成年之前儘可能少亮相於人前。
江家長子江年泰倒是例外,因為是江家的長子長孫,所以自小就挺受關注,想藏著掖著都難。其他的子女是成年後才對外公布的。
反觀虞家沒那麼多規矩,但其實如果讓父親重新選擇一次的話,她想她的父親也會做出江家同樣的選擇,畢竟她小時候過早地遭遇了驚恐的事,否則父親就不會雇傭貼身保鏢了,也算是亡羊補牢。
江家對孩子們的保護其實挺嚴實,他們京圈聚會不清楚什麼情況,但像是富人圈聚會,江家未成年子女幾乎不露麵。
可即使這樣,江家小公子還是遭遇了不測。
“當年啊,江家真是想儘了各種辦法,但就是沒老三的消息,贖金給出去就石沉大海,足足四年的時間,老三才跟家裡聯係上。”江老太歎氣說。
“四年的時間?”虞念驚訝。
“對,應該是在老三快16歲的時候吧。”
虞念在心裡盤算著,阿宴是15歲那年到了虞家,對於他的身世他從來不說,但依照老太太的話,那就是阿宴在虞家快到一年的時候江家找到了他?
等等……
“奶奶,您說是……小叔跟江家聯係的?”虞念抓住了關鍵。
江老太點頭,“沒錯,是老三主動跟家裡聯係的,但那時候他沒回江家,直到多年後才回來。”
虞念心裡沒著沒落的,腦子一時間有些懵。
也就是說,江年宴在虞家做保鏢的時候就跟江家取得了聯係,但聯係上了之後他並沒有馬上回江家,為什麼?
現在回憶當初,有些事就有跡可循了。
在虞家的那幾年江年宴從沒道破自己的身份,卻在虞家每次跟江家聚會的時候他總會很巧合地不在場。
原來如此啊。
“他……小叔為什麼那麼做呢?”虞念問。
豈料江老太搖頭,“關於這件事怕是隻有年宴自己才知道了,還有過世的老爺子,當年年宴是跟他父親聯係的,江家旁人他一概沒聯係,包括我,哪怕多年之後他回了江家,直到現在他也從不跟我說以前的事。”
見虞念麵露愕然,江老太苦笑,“年宴啊,跟我母子緣薄,畢竟在他成長過程中缺席了那麼多年。”
“奶奶,我覺得是您想多了,小叔他之所以不說可能就是怕您傷心難過,那麼小的孩子被人綁走,那些年肯定經曆了很多難事,如今再提不過就是徒增憂傷。”
江老太點點頭,“我每次問老三,老三也是這麼個說辭,但我和他母子一場哪能不擔憂呢?就總想知道那些年他都發生了什麼事,既然跟江家取得了聯係為什麼不回家。”
依照江年宴回江家的時間來推算,他並非是離開虞家後就馬上回了江家,他又在外麵待了將近兩年的時間才徹底回歸江家。
而那兩年的空窗期,他去了哪裡,在做什麼外界一概不知。
想來這江老太也是不知曉的。
虞念冷不丁又想起了一個人,那位東南亞頭目布爺。江年宴的行蹤或許就跟那個布爺有很大的關係。
“奶奶,那些綁架小叔的人後來找到了嗎?”虞念問。
江老太點頭,“找到了,是一股境外勢力,老爺子親自處理的。”許久後,她又說,“他們父子倆在這件事上也不對外多說什麼,現如今老爺子已經過世了,所有的事也就隻有老三自己知道,他不想說的話任何人都勉強不來。”
又說,“我就是覺得虧欠老三,自打他回了江家也沒過過什麼安生日子,現在倒好,聯姻對象跑了,季姿又差點把一盆臟水扣他頭上。你小叔啊,”老太太又是一聲歎,“頂著京城宴少的名號是讓人敬畏不假,可實際上都快成了軟柿子了,江家集團他擠不進去,隻能另謀出路,我這光是看著又著急又心疼的。”
虞念幾番往下咽口水。
沒聽錯吧,江年宴可憐?
虞念是有多想跟江老太說自己是如何被江年宴強迫的,是有多想告訴老太太有關江年宴的真實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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