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拆開來,見到了熟悉的“何同誌”三個字,何麥穗將信平鋪在桌上默讀著:何同誌你好,感謝你的回信,因為你的一番美好的解讀,我才驚覺名字中的福氣以及家人對我的祝願。
很感謝你,也很喜歡你激勵我的那番話。
部隊裡分發了一批軍挎包,我也有一份。拿到包的那一刻,我心裡想的是送給你,連同部隊的鐵骨錚錚與部隊的至上榮譽都想要你瞧瞧,希望你不用感到壓力,也希望你會喜歡。
這裡的積雪在融化,我想家鄉正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或許漫山遍野都開滿了五彩斑斕,嫩綠的禾苗,一定充滿了生機與活力,在陽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
有機會來陝西瞧瞧,希望陝西的炕炕饃,紫陽蒸盆子能得到你的歡心。
何麥穗又看到了熟悉的筆觸“”,她並不知道許福生是想寫什麼,也不知道他為何最終沒寫在信上。
她想的是,彆人既然送了她一個軍挎包,俗話說得好,禮尚往來嘛,那她也得回贈,正好他在信裡提及家鄉的花與禾苗,所以她決定做些鮮花餅寄過去。
正是桃花盛開的季節,野桃子雖然略微有些澀口,不太好吃,但花好看且嘗起來是清甜的。用來做成桃花餅,不會太甜得發膩。
背上竹筐,提上竹籃上坡去。
“穗丫頭又上山打豬草呀?”
麵對叔嬸的問好,何麥穗也是笑著回應:“是啊,家裡好幾頭豬等著吃呢。”
“整個生產隊就屬你最勤快。”
“欸,麥穗丫頭,你家奶跟你大伯,還有大伯娘去縣城裡享福去了嗎?這何春霞還是孝順哦。這麼久了都不把你奶送回來。”
聽到嬸子的猜測,何麥穗笑而不語。先來到第一棵野桃樹下,輕輕拽下一根樹枝,摘桃花。
……
摘得桃花一提籃,何麥穗拿起竹筐裡的鐮刀開始割豬草。
泉水叮咚響,摘得一張旱荷葉卷成水瓢狀,舀得清澈流水一勺,喝進肚子裡解渴。看到成群的小魚穿梭而過,身形如銀梭般細長,爬滿青苔的石頭上還攀附著大大小小的石螺。
石螺的肉頂多算是塞牙縫,但也算是小零嘴。再小也是肉,何麥穗遇上了自然不會放過。脫掉鞋襪,踩進水裡,感受到了冷,但能忍受。
將桃花倒進竹筐裡,再用提籃裝石螺。
太陽所能照射的範圍在縮小,沒有陽光冷意席卷而來,趁還能看見路,何麥穗快速地下了山。
當行至半山坡時,目光所及之處,便能看到那嫋嫋升起的炊煙。緊了緊背帶,繼續下山。
到家門口,剛推開院門,何豐收便拿掉含在嘴裡的鉛筆跑了過來,“姐,你怎麼才回來呀?”
跑過來的弟弟看到了提籃裡的石螺,“姐,今晚就嗦石螺嗎?”
她搖了搖頭,“今晚不行,得讓它吐沙。”
“那明晚嗦,要等我回來再炒哈。”
“要得嘛。”語氣無奈,再摸了摸弟弟的腦袋。
先把石螺倒在木盆裡清洗清洗,再用淘米水泡著,讓其吐沙。
再去清洗桃花瓣,這時何母從灶屋走了出來,“桃花瓣,用來泡酒?”
何麥穗搖了搖頭,“嗯,做點桃花餅。”
看到媽媽一副了然的模樣,“是給許福生寄去吧?那再弄些桃花釀多好,反正又不急於一時。”
聽媽媽這樣說,何麥穗反應過來,“那行,我再釀些桃花釀,就按做米酒的方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