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奇孤獨的走在冰天雪地之上,一步一個腳印。
眼前的雪地很深,一腳踩下去淹沒了整個腳掌,背後散發著煞氣的黑色木屋愈發沉重。
很難想象一個人是怎麼拖著它走了幾百公裡。
就在陳奇孤獨行走的時候,眼前突然出現了幾道黑影。
嗖嗖嗖!
蔣渠爆發出一道極快的速度,整個人仿佛離弦之箭,黑影閃過,眨眼間出現在了陳奇麵前。
來的不僅僅是蔣渠一人,在他的身邊,一左一右,分彆又出現了好幾道黑影。
四名調查員配合有序,從左邊突襲而來,另外一邊,兩名變種人戰士也驟然逼近,頃刻間形成了包圍之勢!
陳奇停了下來,目光炯炯,口中呢喃道:
“一刻也不能停歇……真的要這樣麼……”
嗖!
那名兩米高的壯漢調查員出現在了三百米外,他立刻蹲下,粗壯的右腿單膝而跪,手中舉起了狙擊步槍。
金黃色的子彈已經準備就緒,瞄準鏡中,壯漢清晰的看見陳奇,同時槍口對準了陳奇的太陽穴。
300米的距離對於一名狙擊手而言不算什麼。
寒風會讓彈道偏移,大雪會遮蓋視線。
可這對於一名久經異常的調查員來說不足為慮。
冰冷黑色的槍口緩緩移動。
就在壯漢將瞄準鏡對準陳奇腦袋的那一刻,他驀地看見陳奇看了過來。
滄桑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抹悲憫,壯漢不知道陳奇為什麼有這樣的表情,他從未見過誰在戰鬥之時露出這樣的神情。
在看到那張臉的時候,壯漢的食指突然停了下來,他自己都沒有發覺到,
本應該扣動扳機讓那顆高爆穿甲彈擊中陳奇,
而現在卻因為某種特殊原因而忘記了扣動扳機這個動作!
在調查員的記憶中,十幾年來,他見過各種各樣的表情。
興奮、悲傷、害怕、驚悚、迷茫、癲狂……
可就是沒有見過悲憫,這就像在饑荒裡,一位母親不忍心看著嗷嗷待哺的孩子餓死。
她親手結束了孩子的性命,世界也在那刹那間破滅!
壯漢驚愕的盯著陳奇,悲憫的背後到底是什麼?他為什麼要露出這樣的表情!
突然間,壯漢隻感覺額頭一疼,腦袋仿佛被銳器擊中,有一種被鐵棍穿透了頭顱的痛苦感覺!
悲憫的臉龐之上,那雙蒼白色覆蓋著霧凇一般的眼睛突然射出兩道白光。
白光瞬間穿透了他的額頭,即便戴著防彈頭盔,卻依舊被狠狠洞穿,毫無懸念!
咚!
壯漢的額頭出現兩顆血窟窿,堅硬的防彈頭盔破碎,一道殷紅濃稠的血漿緩緩溢出。
甚至可以看見鮮血在溢出的同時冒出一縷縷熱氣!
壯漢的瞳孔開始渙散,死亡來的猝不及防,讓他沒有絲毫還手的餘地!
此刻,就在壯漢死亡的刹那間,他仿佛明白了過來。
為什麼陳奇的臉上會露出那種表情,他並不想殺死自己,一切都是情非所以!
雖然素不相識,可這一刻壯漢明白了燕雀和鴻鵠的差距!
指尖輕微顫抖,他努力的想要扣動扳機,明明已經挨到了扳機,明明可以瞬間擊發,這簡單的動作卻怎麼也無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