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光籠罩的那一瞬間,東筱祺的身軀,仿佛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一絲染上汙穢的純白空間,源符有靈,有著天地間最純正的靈性,翎界的萬物也是如此,有了靈性才有了魂,起初東筱祺還以為自己會來到像饗蝕源符裡的吞噬之界,沒有想到,神樹的傳承空間裡,一點黑暗都會被這道強光照耀的無所遁形。
他漫步的走在這一片白色世界裡,嘴裡嘀咕著木傳告誡他的話語。
“持之以恒,堅守本心對於無限生命的修煉者而言確實是一種奢求,但是對於那些要曆經生老病死,悲歡離合,雜念充斥世間的普通人而言,他們一生都在追逐著榮耀,權利,財富和滿足內心的虛榮感,燭顓,原來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錯誤和不公正一直都存在著。”
燭顓聞言,一聽到他提起自己,又說了這麼多關於“時間”的話,觸景生情也是在所難免的,便道:“筱祺,你不可能因為一個人遭受了不公平的對待就要為他打抱不平,如果你選擇去幫助他,那麼必須存在的事實就會因為缺乏外界打壓的曆練,而適得其反。”
到了這一刻,東筱祺才有所頓悟,也許有的時候他非常不理解燭顓的袖手旁觀,明明有能力去改變這種結局,它卻讓自己什麼都不要做。
在他沉默時,遠處的空間光點恍惚有了反應,像是感觸到他的內心想法,隨著眼前的視覺扭曲,神樹的傳承空間裡迎來了讓東筱褀自知虧欠最多,有著極為深刻羈絆的那一位,鶴芷芸。
還是那道熟悉的倩影,隻是和現實當中的鶴芷芸不同的是,純白紗裙裹住玲瓏有致的優雅身姿,延伸到手上的振袖抵在如羊脂玉一般的修長手指,一對修長冰腕恰到好處緊握在纖細如柳的腰間,冷漠的清麗麵孔上,是猶如一眼碧綠清潭的美眸,隻是多出了薄如蟬翼的麵紗,遮住了那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傾城容顏。
讓東筱褀沒有想到的是,他能在神樹的傳承空間裡,再次見到和自己當初一起同甘共苦的鶴芷芸,那個女扮男裝的止雲兄……
此時的他思緒萬千,腦海裡的回憶,何止有止雲兄,當年在墜星海初次見到她的真實容顏,也是被深深地震撼了,得見鶴止雲不為人知的另一麵,那個仙女下凡的她,竟會有不輸給洛靜蓉的這般美麗。
“筱褀……不過去和她說句話嗎?”
見此,燭顓是最不想露臉去看的,當年自己辜負了鶴羽和炎陽兩人多少,它是最清楚的,正因為這件事,它才下定決心去撮合東筱褀和鶴羽的二女兒鶴芷芸,以此來彌補對他們的虧欠,隻是沒想到洛靜蓉的出現會讓東筱褀這般癡情,才會有了後來發生的那一切。
“現在的我,還有資格站在她麵前和她說話嗎?我早說過了,靜蓉是無可替代的。”
他回首往事,東筱褀偏過頭去不看眼前人,低聲對燭顓道。
“筱褀……你還是這樣對她這麼不待見嗎?即便你們經曆過這麼多的曆練磨難,生死與共,你依舊還是無動於衷,我真不明白,芷芸到底哪一點會比靜蓉差?!你就不能對她,也存有一絲寬容麼?”
說到這裡,他和鶴芷芸的關係已經到了讓燭顓感到頭疼的地步了,它理解東筱褀對洛靜蓉的一心一意,矢誌不渝是正確的做法,站在東筱褀的立場上,他隻想和洛靜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可是鶴芷芸,同樣也是和他在一起共患難,曆生死的存在。
歸根結底,燭顓最初的想法還是希望東筱褀能去解開芷芸一直不敢麵對的傷痛過去,也正因如此,它才想方設法的讓這兩人邂逅此生。
“燭顓,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能理解芷芸以前的確是被人傷過才會來到翎界重新開始自己新的生活,但是你唯一做錯的一點,就是拿芷芸的幸福來做賭注,讓我補償你辜負的鶴羽仙尊。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能夠補償你知己好友的愈合良藥,根本就不是百般千般無微不至的照顧他女兒,而是一句真誠的道歉,讓他能感受到你確實是帶著悔意征求他的原諒,鶴羽仙尊如此,芷芸也是如此,被傷透內心的人,得不到施害者的懺悔,恨意永遠都存在。”
東筱褀和燭顓最相似的地方,莫過於彼此都有傷害過身邊人的相同經曆,隻是東筱褀的做法和燭顓不同,他在不了解的情況下傷害了他人後會去反思對錯,然後做出改變重獲信任。
當年答應她的事情,東筱祺到現在都還記得,他也很感激這個神樹幻境,能夠讓自己再次見到這個白衣劍客美人,隻是在這個男人的心裡,已經有了兩位此生不換的心愛姑娘,芷芸的存在,隻能算是命中羈絆,誰人都不可傷及的紅顏知己。
燭顓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在東筱褀耳旁鬱悶的歎了口氣,不料在下一刻,一直站在站在原地的“鶴芷芸”竟朝他麵前走來,還從麵紗之下柔聲呼喚著他的名字。
見此,東筱褀仿佛像是明白了這就是神樹對他的精神考驗,能不能在自己最不敢接受的一麵堅持下來,守住本心,隻有持之以恒,不可阻擋的執念方才能斬斷這般陷入溫柔鄉,萬劫不複的沉寂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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