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急又氣的劉氏,一邊說一邊掉眼淚花子。
當時,她的心是真的被嚇得不輕,就怕陸家娃子出點什麼事,當家的再給搭進去。
還好,陸家娃子爭氣,跑得比兔子還快,他逃過一劫,當家的又何嘗不是逃過一劫。
一看到媳婦兒哭了,方正田再不敢嬉皮笑臉,隻得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和陸文且的事兒,從頭到尾倒了個乾淨。
“我說媳婦,事兒就是這麼個事兒,全都告訴你了,你如果還非得把咱雨桐說給這樣的地痞無賴,我,我無話可說!”
“你沒騙人?”
“我們今兒在陸家吃了頓飯,我冷眼看著,他家老娘和兄嫂都是和氣人啊。”
劉氏也被嚇著了,眯著眼睛回想著陸家娃子的一舉一動……
“那個陸文且,看著是有些跳脫,爬起樹來跟隻猴沒啥兩樣,但你要說他拿斧頭往你腦袋上砍,我怎麼就不那麼相信呢……”
方正田一聽媳婦兒不信他,頓時就急得跳腳。
“哎呦!我說媳婦兒,你明兒上鎮上打聽打聽去,哪怕這事都過去大半年了,如今也還在被人津津樂道呢!”
“以前,一提起方木匠,那都說這人手藝好,為人更好,請他打家具,省事又省心……”
“如今你再看看,一說起方木匠,都在說他被那姓陸的,嚇得抱頭鼠竄,鬼哭狼嚎,還差點尿一褲襠子的事兒。”
“我不管,姓陸的和你男人,你隻能選一個!”
“你要是選我,就再也不許他姓陸的,踏進咱方家的門。”
“如果……如果你非要給咱雨桐選個這樣的癟犢子,我,我明兒就走,再也不回這個家了。”
“反正這個家,有他沒我,有我沒他。”
劉氏沉思良久,就在方正田作勢要收拾東西回鎮上的時候,她總算給了一個明確的答複。
“你是我男人,他姓陸的算老幾啊,敢這般對我男人,讓他滾一邊涼快去!”
方正田一聽,內心雀躍歡呼,臉上卻一臉感動,“媳婦兒,你對我真好,天色這麼晚了,咱,歇了吧……”
“滾,少給老娘來這套,這次帶回來的工錢呢?”
“交上來。”
方正田老打老實地雙手奉上。
“這都差不多半年了,怎麼才三兩銀子?!”
劉氏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嗓音,又開始尖銳起來,“方老二,長能耐了啊!”
“說!那小狐狸精藏哪兒了?”
方正田剛剛揚起來的嘴角,又垂了下去,搶在媳婦兒下手前,趕緊死死捏著兩隻耳朵。
那樣兒,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媳婦兒,你聽我算給你聽……”
“買了把斧頭,花了一兩多銀子,剛才帶回來的那兩塊棉布……又……又花了三兩銀子,還割了五斤上好的肥膘肉,那又快百來文了……”
“這還是這半年來,我都不敢上街花錢,要不然連三兩銀子都沒有。”
劉氏一愣,對呀!
這不脾氣一上來,就把買的肉和細棉布給弄忘了嘛。
她拉不下來臉說道歉的話,隻得乾巴巴地頂了一句:“那件事兒,也不是沒一點好處,最起碼,改了你這爛酒的臭毛病。”
“還有,陸文且那事兒,要是讓我打聽到你哄騙我,就給我立馬卷鋪蓋滾蛋。”
“是是是,媳婦兒你儘管去打聽,但千萬彆告訴人家,說你是我媳婦。”
“為啥?”
“還能為啥,我是怕你跟著我一起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