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惹眼的,當然是陸文且這個新郎官了。
也不知他從哪借來一匹高頭大馬,馬臉上麵,還綁了一朵用紅布做的大紅花。
他本就長得俊秀,穿著體麵的新郎服,騎在高頭大馬上,臉上帶著春風拂麵般的笑意,一路走來,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高頭大馬後麵,是一頂大紅色的四人花轎。
這花轎一出,可讓石子村的眾人瞪大了眼,農家女能坐上花轎的,可沒幾人。
大多數的姑娘,都是夫家用牛車或騾車接走的,更甚者,好些都是直接用腳走著去的。
有了這頂花轎的襯托,前麵的陸文且看著更加英俊挺拔了,像傳說中,英俊神武、打馬遊街的探花郎。
石子村眾人,雖說都知道那煞星不是個好惹的,但一眾大姑娘小媳婦兒,還是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紛紛羨慕起方雨桐那好吃懶做的浪蕩貨的好福氣。
牛二嬸的小女兒剛滿十二歲,小聲地對身旁的玩伴說道:“我就說吧,再勤快又怎樣?”
“你看你姐,和雪梅姐有得一拚,不還是嫁給了一個醜漢子?一天三頓打地挨著?”
“再看看方雨桐那好吃懶做的,一天到晚啥都不乾,往野草堆裡一躺,就能嫁這樣一個俊俏新郎官……”
她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這麼多年雙親灌輸進腦子裡的觀念,開始四分五裂,再轟然倒塌。
一旁的嬸子看不過眼,趕緊將幾個女娃子往正道上掰,“你這丫頭可彆瞎說,咱就等著看吧,那姓陸的長得再好看,那也不過是個披了張人皮的狼,方家小丫頭嫁過去,才有得苦頭吃呢!”
幾個小姑娘麵麵相覷,眼神裡全是迷茫。
石子村的男人們,則和她們恰恰相反,反而羨慕起了陸文且的好運氣。
想到昨兒在方家院裡,看到的那些嫁妝,好些好吃懶做的光棍漢,都不由得做起了白日夢。
覺得自己和陸文且一樣,都是遊手好閒的浪蕩子。
期盼著自己也能像他似的,啥時候碰到一個像方雨桐那樣的美嬌娘,再有一個方正田這樣大手筆的老丈人。
“呸!”
劉屠夫的弟弟劉賴子,恨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看向新郎官的眸子都噴著火。
方雨桐和野男人滾野草堆的流言滿天飛的時候,他就打過方家小丫頭的主意。
認為這女人名聲壞了,成了一個破鞋,定然沒人肯要,娶不上媳婦兒的他,興奮得一個晚上沒睡著,還以為能撿個漏呢。
沒想到那姓陸的,一點也不嫌棄,第二天就帶著媒婆上門提親來了。
到他大哥家裡打砸發泄了一通不說,還把整個村子都攪得烏煙瘴氣。
他那眼看就要到手的媳婦兒,也泡湯了。
要不是這姓陸的,方家那滿院子的嫁妝,就全成了他的。
“劉哥,彆看了,姓陸的下手太狠,方家那丫頭片子您是沒指望了,就死了這條心吧。”
他身後站著兩個和他一起胡混的,其中一個留著八字胡的勸道。
“對呀!劉哥,我剛看到林家的小寡婦,抱著木盆下河去了,要不咱過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