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她準備迎接記憶中的這一拳。
霎那間,破風之聲自二樓傳來,仿佛有一個利刃,在這危急的一刻,擊碎了趙幽如錘子將要落下的拳頭。
隻聽“啊”的一聲慘叫,趙幽縮起手臂不住地跳腳,朝著二樓廊道大喊:“盛枷,盛枷!”
烏寒像是識路一般,在完成了任務之後,又飛旋回二樓,聽話地落回到了盛枷的手裡。
夏桉閉緊眼睛伏在淺雲的頭頂,得知盛枷阻止了趙幽的這一拳之後,整個人像是脫力一般,雙腿一軟,順勢坐到了地上,臉色煞白。
趙幽一邊捂著疼痛不已的右手,一邊朝著盛枷道:“盛枷,你多管什麼閒事?”
隻見盛枷緩步越過廊道看熱鬨的眾人,順著樓梯,一臉沉鬱地下了樓。
聲音冷戾:“你撒野撒夠了嗎?”
趙幽拔高聲音道:“我管教我自己的人,何為撒野?”
盛枷看著地上的舞姬:“你確定不是在殺人?”
趙幽理直氣壯道:“我花銀子買的舞姬,她不忠不誠,忤逆背叛,即便我結果了她,又怎樣?”
“那你就拿出她不忠不誠的證據。依大乾律,奴仆謀害主人,或者有重大叛逆行為,主人方可有權處置家奴。你說她不忠背叛,拿出證據。”
趙幽最是討厭盛枷這副與他公事公辦的嘴臉。
“我說盛枷,你這些年是做官做上癮了吧?現在連我這個兄弟管教下人,你也要跟我搬出律法。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我的底線,是不是覺得我永定侯府都是吃素的?”
盛枷犀利地凝著他:“永定侯管理幾十萬關武大軍,你可問問他,沒有軍紀,何成體統?”
趙幽一臉不屑:“我去你的,你少跟我在這拽公家這一套,今日這賤人我就是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我看你能拿我怎樣!”
說著,他抬腿便要繼續踢淺雲。
夏桉跟著地上的淺雲一起,身子又條件反射似地縮了縮。
盛枷猛一抬腳踢向趙幽的膝蓋,趙幽被踢得一個踉蹌,腳沒踢出去,整個身子卻是朝後退了幾步。
盛枷咬了咬後槽牙,聲音透著威壓:“趙世子當眾動用私刑,欲將人致死,給我拿下!”
身後的程鴿領命:“是!”
夏桉頓時覺得,仿若得到了拯救,她看著地上半闔眼瞼的雲淺,身子微顫,眼淚不受控地滾落眼眶。
程鴿上前,三拳兩腳便將一身囂張之氣的趙幽拿下,然後從腰間抽出隨身攜帶的皮繩,將趙幽的雙手在身後反綁。
眾目睽睽之下,趙幽哪肯受這份屈辱。
“放開本世子,放開本世子!你們憑什麼抓本世子,你們這是濫用公權!
盛枷,你個混蛋,虧我們自小一起長大,你就是這麼對兄弟的?
你乾嘛總跟我過不去!啊?你是不是瘋了!”
程鴿小聲勸他:“世子,小點聲吧,聲音越大,這丟人便丟的越大。你既然自小跟大人一起長大,更應該清楚他的行事作風不是?”
趙幽轉而將鋒芒對向他:“你給我閉嘴!你敢動本世子,信不信我將你廢了!”
程鴿將他手腕上的皮帶又緊了緊。
朝著趙幽笑了笑:“世子,得罪了!”
說著,伸手鉗著他的胳膊:“走吧,世子有什麼不滿,我們回大理寺慢慢說。”
夏桉微微偏頭,紅著眼冷津津地看著趙幽被程鴿拖著走遠,整個仿若抽絲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淺雲被鴻樓的人抬走了,夏桉低頭坐在原地,惶恐之感漫延在心,遲遲難以抽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