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導購好像沒想到他會這麼做，二十幾萬的車子提成估計也有個千把塊，也怪不得之後申請臨時牌照和之後提車的環節這個新導購一直給自己甩臉色。
不過遇到這種人辰峰是不喜歡慣著的，自己是去買車的，又不是去看導購臉色的。
儘管也不會有什麼感覺，但是辰峰還是覺得有必要再次教導一下新導購什麼是工作和什麼是做人。
所以辰峰就把事情捅到經理那了，畢竟剛買了車，經理也不可能蠢到因為這種事情得罪一個剛成交的客戶。而且從正常的角度來看，給消費者甩臉色也不是一個從事服務行業的人該乾的事。
雖然最後這個事情經理那邊處理的很快，但是加上買車流程耽擱掉的時間，辰峰買車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七點的樣子，最後去爸媽那邊隨便吃了點，最後又因為給他們買的東西掰扯了半天。
還是曉露好，送她東西就直接收了，一點猶豫不帶的。
再啟程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半了，就這其實也是不會遲到的，結果高速路上恰好有車拋錨，一個半小時左右的車程因為堵車硬是跑了兩個半小時，甚至電都差點跑完……
好在自己上堵車時提前和衛老頭說了一下，不然阿妹可能還要傻傻地在外麵等他。
車平穩的行駛在街頭，雖然是省會，但是因為不是市中心，這個點這段路上的車也已經是寥寥無幾，空曠的大街上輪胎與路麵接觸的聲音在寧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清晰。
身邊的少女自上車以來還是一如接她時的沉默，一直緊盯著自己的小手久久不語。
“阿妹，用這邊的教材還適應嗎。”
“嗯”
“食堂吃的來嗎？”
“吃得來。”
“作業多嗎，都做的來嗎？”
“還好”
……
車上的氣氛愈發的沉默。
辰峰現在真的很好奇夜霜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使得她陷入了如此糟糕的情緒狀態，但是夜霜不說。
夜霜知道辰峰是在關心自己，她不想辜負這份好意，也想傾吐出自己心中的那份苦楚，可是她又喪失了接受這份好意的勇氣。
她的心被擰得不成樣子，苟活在角落裡的怯懦與奔跑在陽光下的勇氣一次次的交鋒，卻始終未分出個勝負，順帶的，還把她的心戳的千瘡百孔。
她好難受，真的好難受。
她很想把自己的心掏出來，問問哥哥她究竟是不是，該不該，能不能呆在他的身邊，坐著他的車，吃著他做的飯菜，穿著他買的衣服，享受著他帶來的一切。
但是她開不了口，因為她害怕，她真的很害怕，害怕的一次次的心裡發怵。
她不害怕哥哥會說不，因為這樣對她而言也是一種解脫，不過是做了一場美夢，自己留下哥哥帶來的一切，離開便是。
她真正害怕的是哥哥會說是，但是是出於道德與同情。如果是這樣，也許她能更久地依附著這香甜幸福的美夢，竊取那虛無縹緲的幸福。
然後呢。
自己就真正成為了小偷，寄生蟲。以“妹妹”的身份心安理得地占有了哥哥的時間和錢財，卻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不是因為自己是哥哥的妹妹，而是因為自己可憐。
如果這樣，那不如讓她死在那個雪夜，讓哥哥能把這些本就不應屬於自己的東西東西留給自己或者留給哥哥身邊的人。
另一邊，辰峰還在嘗試著將夜霜的注意力從讓她傷心的事情中轉移出來。
“哦，對了，我今天回去的時候把我的戶口獨立出來了，到時候咱找個時間，再去你那倆監護人那裡把你的戶口轉到我這邊，我就是你之後的哥哥兼監護人……”
辰峰忽然掐斷了自己的話，因為他聽見了身邊少女微弱的抽泣聲。他隨即降檔，將車子減速停在了路邊，然後打開雙閃。
啪嗒，啪嗒……
淚水正順著夜霜的臉頰洶湧而下，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少女的褲腿上。
“怎麼啦，阿妹，你是不願意嗎，還是……”
“哥！”夜霜打斷了辰峰的話。她的聲音有些嘶啞讓人覺得她的喉嚨裡好似盤著一個一個疙瘩。
“你聽我說。”夜霜拽住了辰峰的胳膊，嘶啞的聲音裡儘是哀求。
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開口，她想看看哥哥的心到底是怎麼樣的，如果哪裡出現一絲憐憫與同情，那不管多疼，她都會親手把現在的美夢打碎。
辰峰也是轉過頭，用自己柔和的眼神對上了那雙漂亮的杏眼，而此時，這雙杏眼的眼角，還在汩汩地溢出熱淚……
“阿妹……”
辰峰伸出手，將夜霜眼前的發絲捋至而後。
車子靜靜地停在路邊，雙閃燈有節奏地跳動著，像是在為這個夜晚的寧靜打著節拍。路邊偶爾有車輛駛過，車燈劃破夜幕，留下一道道明亮的軌跡。遠處，幾家店鋪的霓虹燈還在閃爍，儘管已是夜晚，但城市的某些地方依舊燈火通明，不願沉睡。
夜霜一邊說著，一邊哭著，而辰峰一邊聽著，一邊細心地幫她擦去臉上的淚跡。
“……”
帶著聲音的哭腔在車內回響，一點點的傾訴出了那份衷腸。
“原來阿妹想了這麼多啊，不過哥哥想得比較單純，我隻知道，我說了的事，那就一定會讓他變為現實，明白嗎。”辰峰的聲音仍然是那麼平穩，好似不帶任何感情。
不過這無傷大雅，因為她看到了，看到了辰峰的雙眼，看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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