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裡正神色嚴肅,帶著村民漸漸向城門口走去,但由於這兒聚集的流民實在太多,他們隊伍很快都被擠散了。
“喲!新來的一夥人,打哪兒來的雲州城,想要進城可是要交十兩銀子一個人,看你們就是一股子窮酸相,還是省省力氣打道回府吧!”周圍挨個坐著的流民打趣道,他們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嘲笑新到雲州城不懂規矩的人。
“大兄弟,我們是從大炎縣逃難過來的,今天第一天到雲州城,還不了解這兒的情況,大兄弟你能否給我們講講,我馮遠征萬分感謝!”
“你這老頭還怪有禮貌的,既然如此我李二旺就給你講講。”身上穿著破爛衣衫,瘸了顆門牙的李二旺向馮裡正招了招手,示意讓他湊過去。
“老頭,你是你們那村的裡正吧?瞧著你就是一副喜歡說教的老古板模樣!”
“二旺兄弟真是聰明絕頂,我確實是我們上溪村的裡正。”馮裡正說著話,又給李二旺行了個禮。
都說禮多人不怪,李二旺再想調侃馮遠征也不好意思了。
“馮老頭,我也才來雲州城三天,了解的也不多,隻曉得現在進城就要收費,而且進城費高達十兩銀子一個人,你看看這幾天城門口都擠成馬蜂窩了!”
馮裡正順著李二旺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城門口兩邊當真是被流民擠的水泄不通,一眼望過去就是密密麻麻的人頭坐在地上。
“二旺兄弟可知道,這雲州城是什麼時候開始收進城費的?以往按照慣例,就算是城裡要收流民也是登記信息,查看身份憑證就可以,現在雲州城怎麼開始向百姓收入城費,可是雲州城現在有什麼難處?”
“我聽之前從雲州城出來的人說過,之前雲州城也是不收進城費的,可就在半個月前隻要是想進城的都得給銀子,也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龜孫子給知州大人提的建議,這不是把我們窮苦老百姓往絕路上逼嗎?”李二旺說到這兒,就氣不打一處來。
顧九這會兒走過來正好聽見這話,心裡當即抓住了有效信息。
“二旺叔,你說收入城費是有人給知州大人建議的?那人是誰你可知道?”
李二旺瞅見麵前的小丫頭模樣倒是清清秀秀,就是周身氣質有些冷,連忙抬手打住。
“彆叫我叔,我今年才二十,小丫頭,這上頭哪個當官們決定的事兒,我們底下人咋可能曉得?”
顧九聞言,低著頭沉思,這下倒是難辦了,自己一路上隻曉得保證家裡弟妹們吃飽喝足,沒想過會遇到天價入城費這個大麻煩。
家裡姐弟四人,入城費就是四十兩白銀,還沒算上周奶奶那份,加一起就是五十兩。
顧九含淚扶額,自己荷包裡總共還沒有一兩銀子呢,她此刻是真的窮得叮當響!
她要怎麼想辦法搞點銀子呢?
要是能進城就好了,畢竟城外全都是和她一樣荷包比臉乾淨的流民,她就算是想拿無限倉庫和靈泉空間裡的東西賣點錢也做不到啊!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真是把她給愁死了!
馮裡正打聽完情況,就和顧九一起回到村民隊伍裡來。
“裡正,九丫頭,咋樣啊,那邊那大兄弟怎麼說?咱們今天還能進城嗎?”李大招走上前來,詢問他們二人。
馮裡正深深地歎了口氣,本就乾瘦的麵容上更是蒼老了幾分:“進城得交入城費,每個人十兩銀子,真是造孽啊!”
“這可咋辦呀,俺兜裡總共都摸不出幾個子,就算是把俺賣了也換不了十兩銀子啊!”
“完了完了,進不了城,咱們在城外就肯定隻能死了!”
“不是說雲州城知州大人就是心善的活菩薩,這咋收起十兩銀子入城費來了,也不是要了我們這些平頭百姓的命嗎?”
上溪村的村民們拍著大腿叫苦連天,還有人直接絕望地癱在地上,衝著老天爺訴苦。
馮裡正臉上神情有些愧疚,他也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些村民,之前就是自己在逃難路上一直給他們樹立希望,這些人才能堅持到今天,才能成功到達雲州城。
可現在的情況就是任他撓破了頭,就是想不出任何法子啊!
村民們本來還沉浸在悲傷的氣氛中,就聽見城門口那邊傳來的暴動!
“求求官爺彆打了!再打下去孩子他爹就要沒命了啊!”
一聲婦人尖利的聲音傳來,瞬間吸引了城門口所有的流民圍了過去看熱鬨。
上溪村大夥也趕緊走過去看,隻不過他們剛扒拉開人群擠到前麵去就看見了血淋淋的一幕!
兩個官兵把長刀抽出來,拿著重重刀鞘狠狠往一名中年男子背上打,接連打了十幾二十下。
無論旁邊的婦人抱著孩子哭得有多淒慘,嘴裡如何求饒,那兩個官兵充耳不聞,就當沒聽見一樣,一邊打還一邊拿腳往男子肚子上猛踹。
大家就眼睜睜看著,中年男人明顯就是出氣多進氣少,突然他的嘴裡又往地上噴出一大口鮮血!
那場麵一度十分嚇人,本來圍著看熱鬨的流民都嚇得腳步直往後退,大人連忙捂著小娃娃的眼睛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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