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礦洞的空氣一片死寂。
薇彌爾和莎耶握著礦鎬定在了那裡,像兩尊石化的雕像,她們甚至都不明白,一直把話說得玄而又玄的梅娜,剛才那句過於直白的言辭是不是她們聽上去的那種意思。
“這都不明白嗎?”
梅娜用食指和大拇指圍起一個圈,用另一根食指往裡戳了戳。
莎耶:“?”
薇彌爾:“?”
梅娜放下手,把裙子提了起來。
“這樣呢?”
莎耶:“??”
薇彌爾:“??”
梅娜輕輕皺眉,看一眼後走到莎耶麵前。
“把這個借我一下。”
拿走一支礦鎬,梅娜重新回到原來的位置,再度提起裙子,用礦鎬的另一端對著比了比動作。
“這樣呢?應該是這樣,我也沒體驗過。”
莎耶:“???”
薇彌爾:“咦——!!!?”
“看來答案出來了。”
梅娜凝起神色,走到臉色震驚到羞紅的薇彌爾麵前,比對方矮一點點,語氣卻帶著陳述般的強硬:
“表現怎麼樣?時間多久?你還滿意嗎?”
“誒……?”
“如果我也加入的話,有這個能力嗎?還是會被冷落在一邊?或者說我們兩個都會很慘?”
“什……”
薇彌爾人傻了。
她感覺意識受到了一顆天外隕石的撞擊,仿佛人現在已不處於現實世界。
一直談論星星和命運的梅娜,她現在所說的話題難道是……?
可是,加……加入?
還可以這樣嗎?
這種事情,阿忒塔娜沒教過啊!
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隻感到分外驚恐,根本無法確定梅娜究竟說的是什麼。
明明一邊說沒體驗過,一邊說出來的話又讓她好像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
“不用在意,占星法推算出我可能比較淺,隻是想提前有個心理準備罷了,”梅娜用手比著手勢說道,“是這麼長,這麼長,還是這麼長?”
薇彌爾:“”
淺是什麼?
喔,她一定是在指她的想法還比較淺顯,所以想了解得更多一點。
可是……
我……
“看來你很緊張啊,”梅娜微微歎息了一聲,“沒關係,這種事情等我們一起體驗一遍就有話題了。”
莎耶:“”
從剛才開始她們兩個究竟在聊什麼?
什麼深啊淺的,她們是打算去泥塘裡挖泥鰍嗎?
莎耶感到不滿地瞪著梅娜,發現自己很不喜歡這個人。
既然如此。
那便是敵人了對吧。
梅娜也注意到了她的視線,回過目光直麵她的憤怒,神色清淡。
“怎麼了?那層東西還在讓你感到很憤怒嗎,伱不會是那種怨婦型的吧。”
“嗬……”莎耶滿不在乎的笑了一聲,“也許在你看來是那樣吧,但我總覺得吧,因為無知而多問問,總歸不是一種錯哦?”
薇彌爾:“?”
怎麼莎耶說話語氣也變了?
我的問題?她們的問題?世界的問題?
這一定是一場夢對不對!
梅娜也愣了下,喃喃道:“難道我剛才問的那些,你全都清楚嗎?”
“怎麼能這麼說呢?”莎耶一臉懵懂的抱著鐵鎬,“什麼深淺,什麼長短,我隻是稍微量過而已啊……”
薇彌爾:Σ°Д°
你們是什麼時候……我…我都沒有量過!
“那可以請你告訴我嗎?”梅娜正色道,“這對我很重要。”
她沒想到,羅維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未免也太快了吧?
從表麵上真是差點被他騙到啊。
莫非他是那種披著清冷係食草外衣,背地上卻謀劃著坐擁後宮三千的人生贏家?
都已經玩得這麼花了,那自己豈不是已經遠遠落後,不想想辦法的話,將來的地位根本不可能贏過前麵這兩人吧。
經過這段時間的研究,她依然無法確定原先的軌跡是否會走向終結,但毋庸置疑的是,羅維對命運的掌控遠比自己要多,甚至一眼看穿她也是星命交織之人。
但最關鍵的一點,他是無星之人。
這說明他不受這個世界的命運影響,世上沒有任何可以約束他命運的東西,因為根本無從約束起。
能做到這一點,幾乎可以說是所有占星師的究極夢想——
逃離這片星空,讓自己成為界外之人,不被世界的軌跡所撼動。
“嗬嗬……那樣的知識真的對你很重要嗎?”莎耶低頭輕輕擦著手指,“可是對我來說,那隻是冰山一角而已呢。”
“真的很重要,”梅娜的上半身彎成了九十度,“求求你告訴我吧!”
薇彌爾:“……”
怎麼感覺我變成局外人了。
這種話題……不應該我更有發言權嗎?最初和他相遇的,是我啊……你們……
不知為何,薇彌爾不想在這裡輸給她們,尤其在這種話題上。
“其…其實我也知道!”少女突然認真說道,“而且是很清晰的量過!用身體感覺過!真的!不騙你們!”
莎耶納悶的看了她一眼。
什麼啊,用身體量泥鰍?這麼惡心嗎?該不會是從嘴巴吃進去用食道量的吧。
這家夥,腦子果然不正常。
梅娜也朝薇彌爾鞠下了躬,“求求你們告訴我,哪怕這是為了贏過你們。”
看她這麼卑微的樣子,薇彌爾也不太好拒絕,支支吾吾地用手在腹部摸了摸。
“大…大概到這裡吧。”
反正也就說個大概,誰知道是哪裡啊。
她哪裡記得那麼清楚……
然而兩個人都同時在她麵前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梅娜捂著嘴巴往後退了一步,“不會吧。”
我承受不了的啊。
莎耶捂著嘴巴往後退了一步,“不會吧。”
從嘴巴往下,這都到胃了!你吞的是什麼泥鰍王嗎!?
不知為何,這兩人都對著自己露出驚訝和佩服,薇彌爾一時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