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維陰冷的表情說明了一切。
在這次轟動了整個梅倫戴爾,讓全城都蒙上陰影的幕後黑手,正是他本人!
“你……可是……”洛芙禮語無倫次地看著他,“你為什麼?什麼時候?王城騎士不是說……?”
“這你也信,”羅維徹底不演了,眼神冷冽道,“這種事情隻要願意,放消息說是一條狗放的炸彈都沒問題。”
洛芙禮仍然感到震驚不已。
她都忘了自己還站在椅子上,腦子裡卻還飛速地運轉起來,這種事情靠他一個人怎麼可能辦到,要布置這麼多裝置就算他想也根本沒有機會,何況還能乾涉王城騎士的調查?他在王宮裡……
羅維就站在原地等她得出答案。
“埃文?!”思來想去,洛芙禮驚愕隻能得出這一個名字,“我和我長兄共同謀劃了這件事?”
“這不是很聰明嗎。”羅維誇讚道。
“可是他……他?”
“不要小瞧你這位王兄,”羅維聲色平淡道,“他一直沒有起色是因為他的對手是蘭德爾,論才智,他比你的二兄長強出不知道幾百倍。”
洛芙禮驚魂未定扶了扶身後的椅背,好一會都沒緩過來。
“所以這件事算起來還真是我乾的?我自己炸了王宮……大半夜的衝進去救母後……還心急如焚地調查了自己整整兩天?”
“這不顯得真實嗎,”羅維撇撇嘴吐槽道,“你現在出去說是你乾的,人們包不信的,隻會認為你瘋了。”
“……”
洛芙禮顫著嘴角驚恐地看著他。
自己一直想知道的答案,竟然一直就在自己身邊,如果不是他剛才說了理由,她都不知道為什麼要這樣乾。
“可是梅倫戴爾可是全城人心動搖了啊……!”
“如果獅苑民眾所謂的自豪感是這麼脆弱的東西,”羅維對此嗤之以鼻,“那還是儘早毀了些好了,對於這座城市之後可能發生的事情,眼下隻能算小打小鬨而已,想活命不如早點放棄這無謂的自豪早點搬出去。”
這都隻能算小打小鬨……
她現在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希望自己做的,以及將來要麵對的,完全是超越眼界層麵平時想都不敢想的挑戰。
而他確實在給自己鋪路,與其是在問她是否要知道真相,更像是在問她是否做好了準備。
我……竟然被這家夥小瞧了?!
“事發當晚,伱不是去見敵對教派的二級神了嗎?”
“當然,”羅維笑了笑,“本來就是預謀好的,想以後的行動更方便就要在他麵前把水攪渾。”
陰神教派那邊一直不做任務說不過去,而查哈姆一直就等著他露麵,如果不是王宮突然爆炸自己還顯得這麼冷靜,查哈姆可不能三言兩語的就放他走,畢竟發生了這種事情,陰神教派也有自己的考量,查哈姆暗中有什麼布置自然不可能讓他看到,放他走自然就成了理所當然的選擇。
畢竟他們還會見麵的。
要想從這種人手裡奪得先機,就要表現得比他更混沌,在徹底摸清他的路數之前,查哈姆不會玩不起。
洛芙禮摸著自己胸口順了口氣,今晚聽到的內容實在太過震撼,這家夥一開始就看清了每一方的動作,無形地控製著整個局勢的發展。
“你到底是怎麼說服我王兄的?”她平複下來一些後不解道。
“和向你一樣說清利害關係就是了,”羅維閉了閉眼回答,“不要以為他不關注局勢,當晚亞賽蘭特的騎士的確打算從正麵衝進王宮放火以身殉國,既然這把火亞賽蘭特可以放,為什麼我們不能放?亞賽蘭特放了人們知道了,其他仇恨獅苑的勢力隻會更激進,而我們放了沒人知道,他們隻會感到疑惑,相信我,這些人現在比你更想知道是誰乾的。”
不過埃文的表現的確比他想的更出色。
雖然聽到他要炸王宮的時候愣了好久,但給他不到一天時間就能把動靜弄得這麼大,放在王宮裡被蘭德爾的光芒遮掩還是屈才了。
當然羅維知道他也有自己的理由,隻是沒必要和洛芙禮說,亞賽蘭特公國的內部有不少埃文的故交,某種程度來說他是在避免自己的朋友走向有死無生的末路,也是作為獅苑的大王子無法對子國亞賽蘭特的現狀置之不理。
畢竟,活著才有希望。
所以一向謹慎的他願意同意自己的提案,就是這個原因,雙方都知道即便羅維晚上去阻止那些騎士,第二次第三次總有攔不住的時候。
但現在就不一樣了。
沒做過的事情,亞賽蘭特的騎士是絕對不會說成是自己做的,反而竭儘全力地想要撇開關係。稍微識時務的勢力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誰會願意被當成靶子以儆效尤,還要背上自己沒做過的冤屈。
當然。
接下來還得看王女小鬼的了,在這個局麵下,必須得有一個由頭讓他們用和平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才行。
因此這次的事件,表麵上是不明勢力的示威性襲擊。
實際上是一位王子和一位王女聯手做的局。
想明白其中緣由,洛芙禮也恢複了鎮定,不管這次的事情鬨得有多麼大,內幕是這樣總比真的有什麼不明勢力在威脅王宮安危要好。
而且也像他說的那樣,凶手不存在了,王宮今後隻會比過去安全得多。
直到這裡她才從椅子上重新坐下,鬆了口氣咳了兩聲,開始心平氣和地考量處境。
“除了埃文,這件事情還有什麼人知道?”
“嗯……”羅維猶豫了兩下,“的確是還有一個人。”
“誰?”
“你的母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