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謝翀抬眉,有些懷疑的看向崔六娘,納悶起來,“我怎麼昏沉之際,聽到你說我有女兒了。
難道我聽岔了,是老大的女兒?我孫女兒?”
也是,他記得生了老三和老四後,六娘的身子就不太好,應該也不能再生養了。
“……”屋中人沉默,表情瞬間凝滯。
謝翀轉頭看向謝雲霆,見他麵色陰沉,嘴角下壓,一副痛苦之色,便知自己說錯話。
崔六娘也反應過來,自己應該直說小餘的身份,而不是觸及大兒子的傷痛處。
“都不是,小餘是四弟的小女兒,不過現在過繼在你我名下,是咱們的女兒了。
老大的孩子……當年沒保住,以後你彆在舒兒麵前提起此事。”
謝翀眼眸一暗,原來是這樣。
怎會呢?他和老大出征前,大兒媳婦就身懷有孕,出事時,應該差不多也生了,怎麼會沒保住呢。
這個孩子得來不易,老大兩口子成親三載,老大媳婦小產兩次後才保住的孩子,明明好好的,禦醫也說胎象穩固啊。
這時,謝翀忽然又想到一件事,壓著聲音和眾人叮囑道。
“我醒來之事,暫時不能讓外人知曉,當年遭遇埋伏一事,我察覺其中有蹊蹺,可敵眾我寡,還沒來得及撤出包圍就沒了知覺。
我懷疑老三當年假傳聖旨。”
所以他還得繼續"昏迷"下去。
崔六娘臉色晦暗,握緊拳頭,眼中迸發出濃鬱的恨意,“我就知道。”
夫君絕不會那般好大喜功,忤逆皇命,為了一己之私,擅自帶兵偷襲敵營。
拉住崔六娘的手,謝翀歎了口氣,眼神複雜的說道。
“六娘彆急,當年我偷偷留了後手,等我身子恢複,親自去將證據找來,一定可以給老三定罪,洗去自身不白之冤的。”
謝翀已經知道自己被剝奪將軍之位,貶為庶民的事情,皇上也算是對他法外開恩,沒有禍及家人。
可惜了跟著他的弟兄們,死傷慘重,他定會給他們報仇雪恨,撫恤親屬的。
隻要能找到當年的證據,重新洗刷冤屈,證明自己沒有違抗皇命就行,將軍之位,於他而言,反是累贅。
他寧可解甲歸田,帶著一家人尋一處安穩之地,踏踏實實的過活。
侯府不是安身之處,勾心鬥角太嚴重,連手足之情都不顧,而且他也不想被卷入奪嫡之爭。
崔六娘麵色凝重,輕頷首,懂他的顧慮。
那她還得給家裡的孩子們交代一番。
謝府祠堂。
胡須花白的謝老侯爺站在屋中點香,麵無表情聽著心腹的回稟,眼中眸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