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是國公夫人,看似地位頗為尊崇,超一品的誥命,可在麵對一國之君的時候,依舊是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兒被冤枉賜死,連句辯駁的話都不能說,連個像樣的喪禮都不能辦。
對外還得說是他們教導無方。
一把委屈辛酸淚隻能自己咽下去。
雖然見到此情此景的丁水心情略有些激動,甚至恨不得立刻顯形,跟她母親抱頭痛哭一會,不過為了不影響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以及不連累到自己家。
最後她還是克製住了。
隻是坐到母親邊上陪了她一會,等母親在一個時辰後昏沉的睡去,這才從房間離開,並去其他人那裡逛了一會。
而這個點,家裡人都睡了。
父親舒國公獨自一人睡在榮安堂側廂房裡,案桌上能看到好幾張寫著忍字的桐城宣紙,邊上還有個銅火盆,火盆裡有不少灰燼,感覺像給她燒了點紙。
畢竟現在又不是冬天。
屋裡實在沒必要燒炭或其他東西。
後麵,丁水還陸續在大哥大嫂的屋子裡看到大嫂手抄的太上渡人經,大哥被紗布包紮好,卻依舊在往外滲血的拳頭,以及他們院子裡沾血了的桂花樹。
已經能想象得到,知道消息後的大哥是如何憤怒,卻又不敢真做些什麼。
隻能把怒火發泄在附近桂花樹上。
通過傷害自己,讓自己好受些。
緊接著丁水又去了趟同父同母三妹的院子,然後才發現,她被鎖在了院子裡,邊上還有不少人看著。最重要的是她變成了短發,很短很短的短發,像是種憤怒下要絞了頭做姑子,已經剪了大部分,隻差最後剃光被人攔下的樣子。
此時雖然睡著了,但能看得出哭了許久,眼眶還有些微紅,屋內被她憤怒發泄弄得一塌糊塗,看來她是真不想給魯王做繼室,都寧願直接出家為尼了。
家裡估摸著,是怕她的這番操作惹惱了光武帝,才會把她給關在家裡麵。
畢竟如今不是幾百年前了,不是皇帝與勳貴世家共天下的時候,也不是世家淩駕於皇帝之上的時代。現在要是被皇帝知道他家閨女沒看上皇帝兒子,甚至寧願絞了頭做姑子,也想抗旨不尊。
那是真說不好會出什麼事?
最好的結果也是閨女被強迫直接出家為尼,一輩子不得還俗,然後他家被皇帝厭棄,逐漸失勢,隻剩光頭爵位。
無權無職的勳貴,那就是紙老虎。
光名聲好聽,實際誰都能欺負。
這還是最好結果呢,最差的話,那就不敢想象了,所以這麼做也能理解。
估計接下來家裡會繼續努力勸。
直到她這三妹接受現實。
除此之外,丁水還在她三妹的手腕上,看到一枚黃金修補好的玉鐲,那是原身大婚前送給她三妹的,希望她能夠平安喜樂,遂自己心意選個如意郎君。
原身其實一直不喜歡魯王。
隻是光武帝賜婚,不得已而為之。
而一般來講,一個勳貴家是不可能出兩個王妃的,所以如果不出意外,原身三妹確實會比原身自由些,哪怕不能完全婚姻自主,可至少也不用等賜婚。
可以去勳貴女眷宴會上相看相看。
或者看中哪屆探花,榜下捉婿。
而之前確實如此,可惜因為魯王造孽,導致原身背鍋被賜死,於是意外不就發生了,並顯得這鐲子都有些諷刺。
“這鐲子什麼時候碎的?又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