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悠悠醒來,大腿一陣酸痛。
迎上季之玥那雙葡萄大的黑眼睛,顧以霄赧然地動了動被子下的腿。
他怎麼沒穿裡衣?
細細回想,顧以霄抬手揉了揉額角。
“起嗎?”季之玥抱著他的腰,眨了眨眼睛,被褥下的長腿緊緊跟他糾纏在一起。
她盯著他的手指看了一會兒,黑白分明的眼睛透著渴望。
“什麼時辰了?”
季之玥直勾勾望著他的下唇,“辰時。”
顧以霄眼神飄了飄,不去看她,抿唇,“嗯。”
季之玥坐起身,給他掐了個清潔術,隨即一隻手抱他到自己大腿上。
“冷。”顧以霄拿手擋住,肩膀瑟縮,眉頭輕蹙。
他低頭瞧了瞧,隻見大腿內側除了吻痕外還有幾個很明顯的青紫色的指印。
是昨晚季之玥拿手硬掰留下的。
他雙腿側過,虛掩,臉上微紅。
季之玥抓起他的手,又攔住他另一隻手。
她安慰道,“用不了也沒關係的,不要難過了。很好看呀,粉粉嫩嫩的,就當是裝飾品好了。”
用不了。
“我沒傷心。”顧以霄這會兒可聽不得她這種話,忍不住輕覷了她一眼。
他不是賢人,卻也常懷曠達之心。
世間紛擾,浮生若夢,做人做事,自當獨善其身,寵辱不驚。
他如今也許還做不到,但他有在往這層麵上靠近。
“再多難事,也總有自解的那天,既然如此,早一天難道不比晚一天好?”
季之玥見他還真有幾分釋然的樣子,也學起了大哥二哥他們那張口就誇誇的一套。
她側了側腦袋,眼眸清澈,表情無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阿霄真棒。”
顧以霄彆過頭,“心境倒也沒這般高。”
想想還是蠻悲傷的。
最無奈的是,他開解自己竟也用上了季之玥昨晚那番關於十八年的言論。
“高,你最高。”季之玥無腦讚美,她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手給我。”
慣性使然,顧以霄展開手,任由季之玥將衣物一件件給他穿上。
即將要被抱著下床時,他甚至無意識地伸出手,張開,配合。
季之玥抱娃娃一樣抱他到桌前坐下,“天冷,我給你清潔術,就不洗漱了。”
抬手摸過茶壺。
冷,空。
茶水喝完了。
季之玥眼珠子盯著茶壺看了很久,“阿霄,你以後得戒茶,不能喝那麼多的。”
怎麼有種把他當小孩管的錯覺?顧以霄低斂眼眸,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