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首長那天晚上究竟說了什麼,秦妙妙其實也不知道。
但是從唐棟國、宋鶴年乃至紀婷三人居住的新地窨子來看,顯然,這條件比起之前狹窄陰暗的小房子,不知道要好出多少。
同時,宋鶴年、唐棟國兩個男人,也從一開始搬運水泥、土磚的這種重勞力崗位上調離。
他們已經不是壯年了,再加上這些年來,沒有補充足夠的營養,常年勞作,身體一直處於虧損的狀態,能撐到現在,完全就是一口氣。
這次給安首長調養,同樣也是給他們仨人休養生息的時間。
反倒是秦妙妙,明明自己不缺肉,但依舊每天為了多吃一頓飯,而樂此不疲地在鋼廠建址上,乾著壯勞力才能乾得動的活。
甚至……在很多時候,秦妙妙做的比絕大部分的壯勞力還要快、好。
雖然這個代價是——驚人的飯量。
宋鶴年的新職業,是廠醫院的一名坐診中醫。
也就是在這塊山坳坳的地方,他才能以這樣的身份,成為一名中醫。
要是放在外麵,像是京市、海市那樣的地方,彆說是宋鶴年曾經“知識分子”的身份,就算他是一個普通人,也萬萬不能正大光明做什麼中醫的。
“中醫”這玩意,放在如今的時代浪潮中,無異於逆流而為。
宋鶴年中午坐診完,就溜達出來曬會太陽。
這會子已經三月份了,再過一個月,就要開始化凍。
眼瞅著再過幾個月,鋼廠大致的雛形也能出來。
不過眼下最先建造出來的,當然是廠裡麵的筒子樓。
要不然怎麼說,衣食住行,是百姓關心了大半輩子的生計呢。
陽光有點晃眼。
宋鶴年放眼望去,就看到秦妙妙扛著鋼筋,哼哧哼哧乾的熱火朝天的模樣。
在她身後,還跟著一個祁曜。
安首長不知道什麼時候,背著手走過來,頗有些懶洋洋地曬著太陽,看到秦妙妙和祁曜,就忍不住咂摸著嘴:
“這現在都是這麼處對象的嗎?祁曜那小子不幫妙妙乾活就算了,咋還開始搬起磚,跟她較上勁了?”
似乎什麼人,什麼事兒,在沾上秦妙妙以後,就會變得奇怪起來。
說起這個,安首長就忍不住想到上次聽說的鐘楊宇和他爹的事情。
想到那小子口中倒反天罡、父慈子孝的話語,安慶的表情就變得一言難儘,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
宋鶴年瞅了這位大首長一眼,晃了晃腦袋,難得有了一絲優越感:
“你不懂。”
安慶腦門上差點蹦出個問號。
人小年輕的事兒,我不懂難道你懂?
嘿!
宋鶴年還真懂!
他帶著幾分得意,就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