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完夜班,秦妙妙白天倒頭就睡了。
又過了兩日。
1970的某個不起眼的日子。
這一日,廠裡麵特意在文化禮堂前的大廣場上,搬來了一個巨大的收音機。
木質的外殼,笨重的軀體,上麵還頂著兩條長長的“v”字天線。
秦妙妙乍一看那兩根天線,還以為是什麼廣東大蟑螂。
這是什麼邪惡的聯想。
她默默摸了一把自己衣服上的雞皮疙瘩。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麼好日子,姚廠長在即將竣工而忙碌的日子裡,居然把一大幫子人都聚集在廣場上,美其名曰——聽廣播。
如今是七月的日子。
北大荒的七月並不炎熱,甚至在暮色下,聽著樹上的蟬鳴,伴隨著習習涼風,還能夠感受到若有若無的煙火氣息。
嗯……秦妙妙掏出自己烤的饅頭片,啃了一口。
林杏兒在旁邊,很是嫌棄:
“你怎麼隨時隨地都能吃起來?”
秦妙妙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很是得意,附帶著些許挑釁:
“你是沒我那麼多好吃的吧?”
不就是饅頭!
誰稀罕!
林杏兒氣哼哼扭過頭。
那邊白寶珠還是溫柔小意地跟秦妙妙說話:
“妙妙,你嘗嘗我新炒的瓜子,是你說的話梅味道,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林杏兒心中一酸,又再次從鼻孔中猛哼了一聲,進一步扭過頭,似乎想要用這樣的方式,引起秦妙妙和白寶珠的注意。
白寶珠沒搭理她,但是秦妙妙就是個欠兒登的,她看到這樣的林杏兒,總是忍不住犯賤,撩撥她幾下。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哼哼。到底在哼哼啥?你是豬嗎?鼻孔人。”
林杏兒要哭了。
這人怎麼這麼討厭!
眼瞅著她眼眶真紅了,秦妙妙有點慌了。
她猶豫了一下,抓了一把瓜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放在林杏兒手上:
“彆哭了。雖然你沒我優秀,但是也犯不著這麼傷心啊。下回你少哼哼,我不說你了。我也是為了你好,你這樣總是哼哼,鼻孔都會變大……”
林杏兒頂著紅彤彤的眼眶,緊盯著秦妙妙,沉默了好半晌,才特彆認真地冒出一個鼻涕泡。
秦妙妙沒忍住,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