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什麼時候,錢財都是考驗人性裡麵,最重要的一環。彩織的一句“罰俸半年”,把婆子嚇得趕緊衝上前去,把四個姑娘死死地地拽住了。
彩織雖然品性不佳,可是手段還是有一套。不然,偌大的江南蘇府,家裡的婢子們多的是,能當大小姐的貼身侍女,後又隨著小姐送入宮中,也是有幾把刷子的。
她把手一揮,“帶走!”
彩織就領著眾婆子,在言溪的眼皮底下,將四位婢女帶走了。
看著彩織這等奴才,都敢屢次冒犯自己,氣焰囂張到能上天。言溪心裡第一次開始覺得,她要在這裡活下去,就必須手裡有權利。
眼下之計,還是讓她們將春姹幾個放出來。想到這裡,她不能坐著乾等,要去找皇上,現在唯一能救幾個小宮女的人,也隻有皇上了。
偌大的紅蓮齋裡,連個看護的人也沒了,紅蓮隻好上了鎖子。她手心裡緊緊地捏著那枚鑰匙,心裡五味雜陳的向宸安殿走去。
宸安殿是皇上讀書休息的地方。鱗華殿,是皇上上朝和大臣們商議國家大事的地方。
進去稟報的小公公說,皇上正在禦書房裡午睡。
言溪轉身去了師父的房裡。
為了迷惑太後,皇上將“老神醫”接到了宸安殿,安排在了一處耳房裡。
平日裡,皇上下了朝,就在宸安殿裡,聽“老神醫”講講奇門易術,神藥奇方。雖然,不甚懂,可也能混個耳朵熟悉,在彆處能講出點術語來。
這在彆人看來,皇上潛心研修道醫之術,不甚關心朝政。
可是,皇上也就是在閒著的時候,聽“老神醫”講這些。平時,他都是在書房裡待著,研究治國之策,他的心思還在朝堂之上。
“老神醫”平日裡很是清閒自在,就是不能隨意走動。不過跟安全比起來,自由也算不得什麼了。
言溪見了師父,哭了起來。
師父是她穿越到這裡唯一的親人,也是這原主唯一的親人。在原主的記憶裡,師父總是對她說,自己是從白雲觀旁邊撿到的她。繈褓中的她,小小的一點,如今都長這麼大了!
言溪的眼淚,讓“老神醫”心疼不已,道:“孩子,這宮裡的娘娘,哪有那麼好做?高高在上的位置,都是血淚堆積出來!”
師徒兩人續了一陣舊情,言溪的心情也稍稍平複了些。
“言妃,你今日如何得空到這裡來?”
皇上午睡已經醒來,他聽小太監說言妃來過,故而過來看看。
言溪抬頭,還未開口,皇上又道:“出什麼事情了?”
他見言溪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說話也中規中矩,眼角處似乎還有些淚水餘痕。
平日的言溪,可不是這個樣子的。那個心裡像裝著一窩小鳥一樣的人,離著很遠都能聽見她的開心。
真正關心你的人,一點一滴的變化,都能察覺的到。皇上眼裡的這朵水蓮花,今日竟然沒有了動靜,著實費解。
“皇上,紅蓮齋裡的幾位婢女,被蘇錦兒帶走了。說是四個丫頭穿的太過花哨,風頭蓋過了主子,還汙蔑她們另有圖謀,將她們帶到錦繡閣替我管教!”
這一席話,氣得皇上差點兒蹦起來。
宮裡一個太後,已經搞得烏煙瘴氣了,又來了一個幫凶。如今這就開始欺負人了,好啊,我非要給她個下馬威!
想到這裡,他對著徐公公道:“傳蘇錦兒來宸安殿!”
徐公公帶著皇上的口諭,就去了錦繡閣。
蘇錦兒一聽是皇上傳喚,心裡一陣竊喜。她可算得上是最戀慕皇上的人了。從年幼無知的喜歡,到豆蔻少女的情竇初開,再到如今成了他的皇妃。今天特彆召見她,恐怕晚上是該臨幸她了!
想著自己就要一朝陪在君王側了,她真是又激動又開心,默默地將很早之前,給皇上繡製的金絲睡袍,也拿了出來,讓小宮女綠絲和紅繡小心地捧著。
“娘娘,您妝扮得如何了?”
徐公公等得汗都出來了。心想,麵見皇上可沒有過這麼能打扮的娘娘,足足有兩個時辰了,還沒弄完呢!
“好了,徐公公,咱走罷!”
對於蘇錦兒來說,這相當於她的洞房花燭夜,怎麼能隨便馬虎呢?
況且,自從冊封完了之後,皇上的麵都沒見過。
這女為悅己者容,有錯麼?
沒錯!
可是,皇上在宸安殿上,等了許久,才見蘇錦兒來,心裡的火氣更大了,臉色也沉的更厲害了!
“皇上萬歲!”
蘇錦兒一臉嬌羞,滿眼含情得看了一眼,坐在龍椅上的皇上。
隻見,他的臉比冰塊還冷,眼睛根本都沒看自己,心裡不由得一陣抽搐。
“皇上,這是臣妾為您繡製的金絲睡袍,望皇上笑納!”
“呈上來。”
綠絲將捧著的金絲睡袍轉身給了徐公公。
皇上捏了捏金絲睡袍,露出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道:“愛妃,真是有心了!”
蘇錦兒見皇上的臉色稍微緩和一些,便滿臉堆笑道:“皇上,這睡袍上的花樣兒和絲線,都是臣妾親自挑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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