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爵爺。”張鬆昌愣了一下,還是接過肉乾,“陌刀隊的夥食是最好的,頓頓都有肉。最苦的還是弓弩營,他們就是菜團子和乾糧。”
“你們每天紮營之後,都會操練嗎?”李北玄問。
“對呀。”張鬆昌點點頭,“老兵帶著我們新入伍的府兵操練。”
“苦嗎?”
“就那麼回事兒吧。”張鬆昌撓撓頭,“頓頓都有肉,家裡吃的都沒這麼好。”
“本事學得怎麼樣了?”
“固定幾個招數,依令旗行事。老兵們說,隻要令旗不停,我們就不能停,哪怕是累死也不能因為一個人就亂了陣形。這是鐵律,觸犯必死。”
“上陣殺敵的時候,不要慌。”李北玄拍拍張鬆昌的肩膀,“麵對敵人的時候,可以尿褲子,可以哭,但血濺在臉上不能怕,要跟在袍澤的身後一步也不要落下。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隻要你不要命,對麵的箭矢都繞著你走。”
“這個我們伍長說過,他第一上戰場就尿褲了,用手擦著眼淚,一邊衝鋒一邊哭,那一戰他砍死了三個蠻子。”張鬆昌說到這臉色瞬間凝重起來,“我們問他真的就不怕死嗎?他說:背後就是萬家燈火,哪怕沒有一盞為他而亮,也要去守護他們。武朝銳士,哪怕隻剩一人,那也是千軍萬馬。”
“是呀。”李北玄感歎道,“國家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除我等為其死毫無其他辦法。我們的名字或許無人知曉,但我們的事業必然萬古流芳!”
“我爹說了,蠻子和咱們一樣,都是倆肩膀扛一個腦袋,挨一刀也會死。”張鬆昌似乎沒有什麼戰爭上的心理障礙,“武朝以外皆是蠻夷,拿他們就當是羊圈裡的畜生,一刀宰了就好。”
“雖然說,你有點兒種族歧視的嫌疑,但這句話說得好。”
李北玄目視遠方,這或許就是中原人刻在骨子裡的驕傲吧。
………………
出了京兆的地界。
大軍分成三路向豐州進發。
三路大軍,渡過黃河後就會對豐州形成三麵夾擊之勢。
天氣最近都很晴朗,沒有遇到大雪天。
騾馬都穿上了鐵鞋,行軍速度也快了很多。
距離豐州百裡之時,雙方的斥候探馬率先爆發衝突。
武朝折損三十餘人,薛岩陀折損近百人。
最新的戰報,也持續送到朱知節的手中。
如李北玄預料的一樣,豐州城確實變成了一座堅不可摧的冰城。
十一月二十,全軍強渡黃河,安營休整。
斥候們稟報,薛岩陀的軍隊在邊境燒殺搶掠。
連續屠戮了十幾個村鎮,
他們掠奪財物、燒毀房屋、尖銀婦女……
一幕幕的慘劇,接連在邊境的幾座城鎮上演。
朱知節看著手中戰報,發下毒誓:武朝必十倍百倍還之!
大軍黃河北岸休整之後,立刻拔營,駐紮在豐州城南三十裡。
二十多天的行軍,將士們早就憋得不耐煩了。
朱知節果斷下令,對豐州城周圍堅壁清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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