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病房裡坐在床上看書的人,就是之前在食堂負責打飯的npc,也是交給大小王做第一個單線任務的人。
此刻,他換上了病號服,坐在病床上,機械地翻閱著書本,目光空洞。
一旁的廣播裡響起了聲音,一對男女從另一扇門走進病房。
餘玉、陳怵生和王崢亮三人站在玻璃窗前,看著房間內發生的一切,三人瞬間明白這是進入了npc的專屬劇情。
原來,當初王悅心和王崢亮發現的日記裡,並沒有記下之後發生的事情。
通過那對年輕夫妻的對話,三人或多或少可以推斷出,當初日記中的老人,在跨年的雪夜裡,其實並沒有被民警送回家,日記還是說了謊。
他老糊塗了,隻記得要給自家的孩子燉骨湯,所以他來到了早已關門的菜市場門前,敲了好久的卷簾門,都沒能敲開大門。
一雙蒼老的手在冰天雪地裡凍得通紅而腫脹。
他的行為打擾了四周居民的休息,被人舉報後才被帶去了警局。但他身上沒有任何身份信息,也記不清自己的名字,自己家人的名字和聯係方式,所以在派出所裡坐了一宿,第二天才被兒子兒媳帶回家。
他們也是那時候才意識到老人得了老年癡呆,他們不得不在繁忙的工作中抽出時間照看他。
隻有真正和阿茲海默症患者長時間相處過的人,才能明白與這類人生活是多麼的辛苦和悲哀。
所有的愛會漸漸被日常瑣碎卻費精力的事情一點一點磨平,再多的親情隨著日積月累的遺忘、咒罵、咆哮、狂躁、固執等等無法治愈且隻會隨著時間推移加重的病情而漸漸消散。
也許在他們遺忘了自己,遺忘了家人,失去了邏輯和理性,也失去了社會性之後,他們的一部分靈魂早已離開了這個世界。
又一次嘗試著治療無果後,年輕夫妻已經喪失了任何耐心,他們歇斯底裡的咒罵甚至無法對耳背的老人產生任何影響,他不能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憤怒,但他看到了兩個生命中熟悉的人,本能的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回家吃飯嗎?鍋裡還燉著湯呢。”
老人的話讓有些失控的夫妻意識到,無論他們如何看待已經變成了他們的負擔的老人,對於老人而言,沒有任何意義。
他不懂啊。
人們說越老越像小孩,他要是能像乖小孩一樣那就好了,至少乖孩子不可能趕走一個又一個護工直到找不到任何護工可以照看他,然後將所有的屎屁尿留給自己的兒女承擔。
在年輕夫妻抱怨的時候,男人的手機鈴聲響起,廣播裡出現了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
他是米濤精神病養老院的院長,可以接納任何有精神疾病的老人入院治療,通過獨家療法,已經幫助無數老人穩定了病情,回歸青春與活力。
院長畫的餅深深打動了年輕夫妻,老人被送進了養老院。
年輕夫妻笑容滿麵地離開了養老院,老人卻被醫生簽字送進手術室。
再次出來時,老人變成了食堂打飯老師的樣子。
這就是打飯老師單線任務背後完整的故事,王崢亮作為這個單線任務的參與者之一,看的很不是滋味,心裡堵得慌。
“這對兒女也太過分了,那可是他們的父親啊,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事情。”王崢亮義憤填膺道。
陳怵生歎了口氣:“人都會有老的時候,年輕時做出的任何決定,年老時都會反饋到我們自己身上。”
“所以時間是一把回旋鏢嗎?”餘玉打著趣,他雖然對煽情不過敏,但是對於自己早已猜出來早有準備的東西,情緒上並沒有太大變化。
“我想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之前在樓下碰到的每一個人胸前戴上小紅花的人,曾經都是一個個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被拋棄送進來的老人。”
“他們進來後,通過那個神秘的手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王崢亮說,“他們不再暴躁衝動,不再無法溝通無法講理,他們變得‘懂事’,變得‘聽話’,他們是乖孩子,所以獎勵他們小紅花。”
餘玉點了點頭:“而如果我們沒有獲得小紅花,或許就會被視作沒有根治的病人,被強製執行手術,所以當初的小紅花對於我們來說如此重要。”
陳怵生有些不解:“但現在我們要麵對的手術,又是什麼呢?”
“不管是什麼,應該和給老人入院做的手術類型差不多,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餘玉撇撇嘴,“我們一共被分成了三組,對應三個單線任務。我想背後的故事肯定和這個打飯老師的差不多,被送進來後就做了手術,變成了年輕人。”
“我建議我們還是按照之前的規劃,先找到其他人,然後前往手術室,這家養老院的秘密就藏在手術裡。”
餘玉說著,突然頓了頓,又笑道:“當然秘密什麼的其實也不是特彆重要,主要是我擔心如果再不去將遠遠和虎子找回來,他們恐怕會被自己嚇鼠。”
遊戲進行到現在其實已經沒有太多恐怖元素了,奈何他們倆膽子小會腦補,追逐戰都能把自己嚇得要死,一路上不是對不起就是我錯了,估計節目組後期還能統計一次他們倆在節目裡一共道了幾次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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