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喜慶的樂曲響起,明亮的燈光變幻成朦朧迷離的七彩燈光,婚禮即將開始。隻見幾位白衫的漂亮女孩手提花籃,如花仙子般,輕移蓮步,將紅色花瓣輕輕灑下。戴著珍寶,身著白色婚紗的蔡麗麗在她父親的牽引下,沿著這灑著無數玫瑰花瓣的路幸福地走來。
一束柔和的白光打在正迎向新娘的新郎身上,一身純白西裝的新郎,如夢幻中的白馬王子,頭發黑亮,五官俊朗,身材修長挺拔,英氣清冷中又散發出淡淡溫柔。隨著輕柔舒緩的音樂,新郎緩緩走到新娘身邊,麵向新娘父親鞠了一躬,然後從新娘父親手中接過新娘,一對新人踏著已經鋪滿鮮花的路緩緩向主席台走去。
到了主席台,司儀讓一對新人喝著交杯酒,宣讀著兩人的誓言,眾人起哄,整個大廳人頭攢動,熱鬨非凡。崔明田悄悄注視著呂香兒,他想通過呂香兒的麵部表情揣摩她此時的心情。崔明軒看看台上的新郎,再瞅瞅同桌的呂香兒,他也希望從呂香兒臉上看出一點門道。
敏銳的呂香兒能夠感受到身邊的兩道目光,她不敢麵露一絲難受,即使,此時,她的內心隱隱揪痛;即使,她再次陷入孩子滿月那天,她與一安哥酒店樓頂相會時的痛苦、絕望。但她如看客般,一臉愉悅地欣賞著一對新人完婚,一臉欣喜地看著曾經她深愛的人步入婚姻殿台。
不一會兒,雙方家人上台合影,“人靠衣裳馬靠鞍”,謝一安的父母、哥嫂穿上呂香兒按城裡標準買的新衣褲,雖然比不上姚娜夫人一家的奢華,但至少不會讓謝一安難堪。
儀式結束,賓客們大塊朵頤著,呂香兒如初入大觀園的劉姥姥,邊吃邊問著崔明田,似乎她對眼前的山珍海味稀奇不已。
崔明田寵溺地不斷地向她碗內夾著食物,的確,財大氣粗的蔡老爺家當然不會放棄炫富的機會,桌上的許多新鮮食物的確是呂香兒未曾吃過的。
崔明軒見呂香兒看得開心,吃得開心,他慢慢放下警惕之心,愛情讓人銘記時間,時間也會讓人忘記愛情。想來,兩人雖然一起長大,但男婚女嫁,終究不會再有情感上的交集。
呂香兒津津有味地吃著,既然她與一安哥一彆兩寬,各自安好,她得集中精力搞事業,她得為她的孩子,為她所在乎的人打下紮實的經濟基礎。
觥籌交錯間,喜酒漸漸進入高潮,不斷有人找來,與崔明軒碰杯敬酒,崔明軒已是微醺。可能因為上次喝酒誤事痛失愛子,崔明田在外應酬,不再喝酒,然而,到了星都,麵對敬酒,禮尚往來,難免不喝酒,崔明田也微有酒意。當一對新人前來敬酒時,崔家兩弟兄腳步竟有點踉蹌,他們強撐著舉杯表達著對新人的祝福。
“老太太,老爺,香兒,招待不周,你們吃好!”謝一安熱情地招呼著,迎向呂香兒眼光的那一瞬間,謝一安目光中的熾熱,旋即黯淡,既而平淡。
呂香兒瞬間地難過,刹那間神情自若地笑臉相迎,“一安,麗麗,恭賀你們新婚大喜,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謝謝香兒!”謝一安燦然而笑,仰頭,一飲而儘,隻不過,在仰頭那一刻,一滴淚水滑落酒中,和著酒水飲下。飲完酒,他又是一臉燦爛。
不遠處,姚娜夫人一直注視著這桌,若有所思地關注著呂香兒與謝一安的碰杯敬酒,他們的言談舉止似乎找不出什麼破綻,她緩緩舉杯,將手中紅酒一飲而儘。
婚宴過後,原定明天的火車票臨時改為當天下午回家。老宅來電話,若琳有點不舒服,呂香兒是第一次與若琳分離,聽罷電話,再也無心呆在星都,她已歸心似箭。
崔老太太看到呂香兒把孩子看得很重,她頗感欣慰。崔老太太此生最大成就感是開枝散葉,碩果累累,無論再苦再累,她沒有放棄孩子。她常常認為,做為母親,如果連親生的孩子都不重視,這樣的女人她是不恥的。
臨出發前,崔明軒將崔明田叫至書房,兩人交流了約半小時。跨出書房大門時,崔明田一臉沉重,似有所思地慢慢向廳堂走去。一抬頭,他發現香兒正專注地看著他,為避免香兒擔憂,他的神情立即變為輕鬆,“香兒,我們走吧!”他輕輕牽著香兒的手,告彆母親,向外走去。
送他們去火車站的小車揚長而去,崔明軒立在書房的窗口,輕歎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三番幾次的被賊人盯上,呂香兒意識到在這亂世,長得漂亮已是一種罪過,出門在外,為避免惹禍上身,她特地買了頂寬簷素色帽,救她的恩人不正是寬簷帽嗎?
崔明田將香兒緊緊攬在懷裡,雖然寬寬的帽簷頗多不便,但他不再強求香兒取下,離開時,崔明軒的一番話,讓他感覺到後怕。在火車上,他是掌控不了車上局勢的,香兒的美麗能藏則藏。
當晚深夜至桐城時,兩人在桐城火車站附近的旅館住下。
“老爺,我看你心事重重,是若琳病得相當重嗎?”與老爺已經生活了兩年,在呂香兒心中,憑借老爺家世,老爺是無所不能的。但今天老爺的情緒反常,難道是若琳病加重了,這更令呂香兒擔憂了。
“香兒,以後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不會再讓你脫離我的視線了,警察審問昨天抓的那壞人,他是慣犯,已經關押、強奸了十幾位女孩,玩膩後要麼賣到妓院,要麼賣給娶不起老婆的男人,總之,昨天,你是多麼幸運!”崔明田似乎害怕呂香兒再次丟失一般,緊緊地摟著香兒。
“是他救了我,但我卻連他名字也不知道。”呂香兒喃喃說道,她的腦海中又跳出那雙既溫暖又堅毅的眼睛。這雙眼睛,她將終生難忘。
“他肯定不想讓你報恩,所以,才會那麼處理。”昨天在救香兒時,崔明田看著現場的布置,就挺疑惑,俗話說:救人救到底。然而,救人者卻把香兒放在廁所最裡間,這很不正常。萬一再來壞人,豈不白救?況且,香兒的穿著打扮,肯定不會讓救人者白救。今天,崔明軒的話,解開他心中的疑惑。崔明軒告訴他,昨天集市槍戰是在抓革命者,他懷疑救了香兒的人應是革命軍那邊的人。並叮囑崔明田不要外泄,以免受牽連。
“香兒,彆胡思亂想了,早點休息吧!明天還得早起!”崔明田熄掉燈,將香兒攬入懷中,未幾,酣聲微響。
“他是什麼人?為什麼他做了好事,連名也不肯留下。我如何才能再次碰到他?……”呂香兒睜著雙眼凝視著黑暗,很久,才模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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