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敬麵對付錦書的質問,理直氣壯:“大姑娘是主子,紅的說成黑的,就是黑的,我們下人們敢說一句不嗎?”
“黃管事,你這幾年,一直以莊子不景氣,沒收入為理由,從侯府支取銀兩,這麼久了怕也不少吧。”
一聽,黃敬氣急敗壞:“大姑娘,你莫要胡口亂說,誣陷我。支取銀兩,夫人可是都清楚,也是夫人吩咐小的做的,你要是不服,跟夫人說去,在這裡為難我們這些下個,算怎麼回事?”
付錦書從不想在嘴皮上費功夫。
果斷吩咐程永,帶著秋黃,去把莊子的人聚集起來。
黃敬眼睛亂瞟,但還是強加鎮定,想著這麼個小姑娘,能有什麼手段。
老王爺跟秦斯在旁邊,氣定神閒,一邊品茶,一邊看著。
黃濤在郭南的壓製下,冷汗直流,不知是心虛,還是害怕。
不一會,莊子的人都來到院前,一臉惶恐。
付錦書觀察著院裡的人,看著院裡站著一個個滿臉風霜的農民,他們的眼神裡滿是忐忑與不安。
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酸楚,這些都是為侯府辛勤勞作的人,卻被某些人當作牟利的工具,生活在不公與剝削之中。
“各位,”付錦書的聲音清澈響亮,穿透人群,“我是付錦書,侯府大姑娘。今天召集大家來,不是為了彆的,而是要查清楚這幾年來,我們莊子上的賬目,看看我們每一分血汗錢,是否真的如黃管事所說,都因為不景氣而消失了。”
人群開始竊竊私語,有人驚訝於付錦書的直接,有人則露出期待的眼神。
付錦書眼神一直在人群中遊走,將每人的眼神跟動作收於眼底。
黃敬的臉色異常難看,他沒想到付錦書會來這一手,直接麵對這些下層的勞作者,將問題擺到台麵上來。
他試圖插話,卻被付錦書一個嚴厲的眼神製止。
“我知道,大家的日子不好過,”付錦書目光溫柔,眼神真誠,“雖侯府不養閒人,但也不該有人借侯府之名,中飽私囊。從今天起,莊子由我管理,我保證大家辛勤付出,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低低的歡呼,但更多的卻是觀望和不相信。
付錦書並不氣餒,要一下子讓大家信服,是不可能的,但她有時間。
頭一抬,眼神看向戴帽子一個中年大叔:“這位大叔,請到前麵來。”
被看的杜真心裡咯噔,衣服下的拳頭不自覺握緊。
旁邊他的妻子與弟弟一臉擔憂望著他。
深吸一口氣,杜真緩緩上前。
“你來說說,你每月有月錢領的嗎?莊子的收成又是如何?”
黃敬這時管不了這麼多了,惡狠狠開口:“杜真,你要是亂說,以後莊子裡的田地就不租賃給你。”
付錦書看了一眼秋綠,秋綠立馬訓斥:“放肆,主子麵前,你一個下人總是插嘴講話,禮節哪去了。”
秋綠的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黃敬身上,他的臉色由難看轉為鐵青,卻礙於付錦書的威嚴,不敢再輕易出聲。
付錦書將目光重新投向杜真,眼神鼓勵:“大叔彆怕,現在這裡我說了算。你隻需要如實回答,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為你做主。”
杜真感受到付錦書話語中的力量,心中那股被壓迫已久的怨氣仿佛找到了出口。他定了定神,開始講述:“回稟大姑娘,我每月領的月錢本應是一百文,但從上年開始,降到五十文,現在是一文都沒有。至於莊子的收成,雖年年有餘,但大部分都被各種名義克扣,真正分到我們手上的,寥寥無幾。”
隨著杜真的話語落下,人群中開始議論紛紛,不少人都露出了憤慨的神色,顯然,他們的情況與杜真相似,甚至可能更加糟糕。
黃敬怒目而視,“杜真,你放屁。種出的糧食那麼差,你還有臉要月錢?你手上還有糧食剩,都是本管事可憐你們的,不然,你一口也彆想有。”
每個佃農都氣憤看著黃敬,眼神憤怒又無能為力。
付錦書轉頭看向黃敬,語氣冰冷:“黃管事,你來說說,你跟你的好侄子,這幾年都在莊子做些什麼?”
黃敬看了一眼被郭南控製的黃濤,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最後虛張聲勢耍賴:“大姑娘不相信我,我說什麼你也說是錯的。反正,我跟我侄子儘心管理莊子,對得起侯爺跟夫人。”
付錦書冷哼一聲,繼而神情嚴肅,氣勢壓人:“黃管事,你連同你侄子黃濤,克扣佃農月錢,謊報莊子收入數量,私自售賣侯府私糧,欺壓百姓,這些你可承認?”
付錦書每說一個字,黃敬就冷汗飆一分。
老王爺跟秦斯對視一眼,都從相互的眼中看到驚喜,兩人眼神交流。
“秦斯,這丫頭心裡有料,不錯。”
“是的,王爺,錦書小姐厲害。”
黃敬不相信一個丫頭片子,能查到他做的事。侯爺跟夫人從沒派人來管過他,隻要他報什麼就是什麼,從沒說過他辦的事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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