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會工夫，那老太太已經來到了攤位前，皺起眉頭抱怨道：“小夥子，你這幾天怎麼沒出攤啊，害我白跑了好幾趟！”
劉衛東還吃不準這老太太到底是啥意思，小心翼翼地答道：“這幾天比較忙，下鄉收生瓜子去了。您這麼著急找我，有什麼事嗎？”
“嗐，我找你還能有啥事，當然是買瓜子啦！”老太太大聲道：“我小外孫可喜歡你的奶油味瓜子了，買回去一天就吃光了。這幾天一直在我耳邊念叨，還要吃好吃的瓜子，我都快被他煩死啦！”
原來隻是虛驚一場，劉衛東也暗暗鬆了口氣，於是滿臉笑容道：“實在不好意思，讓您白跑了幾次，這次打算買多少啊？”
“兩斤奶油味的，一斤五香味的！”老太太一開口就要三斤瓜子，今天的第一筆生意就讓劉衛東賺了四塊五。
“好咧，您稍等！”劉衛東一麵答應，一麵利索地稱好瓜子用報紙包好。
同時也還是照例多抓了一把，遞給老太太笑道：“不過我還是要提醒您，瓜子雖然好吃，但也不能讓小孩一次吃太多，當心傷胃！”
老太太意外道：“你這小夥子，賣瓜子反而提醒不要給孩子吃太多，人還怪好的呢！”
劉衛東笑道：“顧客是我們的衣食父母，當然要多為顧客著想，這是我應該做的。”
老太太連連點頭表示讚賞，滿意地帶著瓜子走了。
在老太太帶來的第一筆生意之後，劉衛東很快就忙碌起來。越來越多的顧客來問瓜子的情況，雖然都覺得這價格有點貴，但在嘗過味道之後，大部分人都會買點帶走。
畢竟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多種口味的香瓜子還是新奇的玩意兒。就算價格貴點也能接受，大家都想買點回去給家人朋友嘗嘗鮮。
人們總是有從眾心理的，所以劉衛東攤位前的顧客越聚越多，裡三層外三層地圍住他，都嚷嚷著要買瓜子。
劉衛東一個人要稱重、和收錢，在這大冬天都忙得滿頭大汗，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不過半個上午的工夫，一百多斤瓜子就都賣光了。還有遲來的顧客沒有買到，不甘心地盯著劉衛東問下次出攤的時間。
劉衛東表示在最近這段時間會經常來擺攤，才讓那些沒買到瓜子的顧客滿意而去。他自己則匆匆回到租的小院，迫不及待地清點今天的收入。
除了少數幾張五塊十塊的大票子之外，劉衛東收的絕大多數都是零錢。他花了好一會才把所有的錢都整理好，無比懷念前世那個有電子支付的時代。
好在這些錢都是自己的，所以劉衛東清點起來也不覺得麻煩。而最後的收獲也讓他非常滿意，這一百多斤瓜子帶來了兩百三十六塊七毛的收入！
一天的收入幾乎等於普通工人半年的工資，在這年頭絕對是妥妥的高收入人群了。能賺這麼多錢，還要什麼鐵飯碗啊！
不過今天的經曆也給劉衛東提了個醒，是時候找個幫手了。否則他一個人既要炒瓜子又要出攤，實在有些忙不過來了。
這幫手肯定得找信得過的人，要說劉衛東最信任的肯定是王書娟。不過這姑娘膽子太小又過於老實，在如今這個大環境下，要幫忙做生意屬實是有些為難她了。
所以劉衛東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找發小郝建軍來幫忙。
這小子和劉衛東交情不用多說，前世還替他擋過刀，完全可以信任。而且也沒什麼花花腸子，更不像有些人那麼貪心，而且腦子也不笨，是幫手的最佳人選。
在決定要找郝建軍幫忙之後，劉衛東也沒耽擱，直接回村子找他去了。
劉衛東剛到郝建軍家外麵，就聽到他父親郝強正在訓兒子：“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少跟那個臭小子混在一起。那可是連鐵飯碗都能賣掉的敗家子，跟著他能有什麼出息？！”
郝建軍不服氣地道：“爸，你這都是老思想了！衛東哥說了，今後鐵飯碗屁用沒有，他賣掉這個名額是為了要搞那啟什麼金來著？對，啟動資金，今後是要乾一番大事業的！”
“呸，什麼事業能比鐵飯碗更好？”郝強根本不信兒子的話，抽著水煙袋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愛吹牛，還要乾一番大事業呢，能養活自己就不錯了！”
劉衛東並沒有把郝強的評價放在心上，畢竟從他以前的表現來看，賣掉鐵飯碗的確是敗家行為，彆人這麼說也很正常。
劉衛東裝著什麼都沒聽見，敲響了郝建軍家的門：“建軍在家嗎，我找他有事！”
“嘿，是衛東哥！”郝建軍歡呼一聲，立刻過去開了門。
“強叔好！”劉衛東先向長輩打招呼，然後就開門見山地說出了來意：“其實我是來找建軍去縣城打零工的，就春節前的這一個月，想問問他願不願意去。”
郝建軍知道劉衛東不會坑自己，聞言立刻點頭道：“願意，當然願意！”
郝強就考慮得比較多，吸了幾口水煙道：“反正眼下地裡也沒啥活乾了，打零工掙點零花錢也不錯，就是……不知道東家給多少錢啊？”
劉衛東伸出一隻手掌道：“這個數！”
“一個月五塊啊？”郝強放下水煙袋沉吟道：“雖然錢不多，不過……”
沒等郝強把話說完，劉衛東已經笑眯眯地對他道：“強叔，不是一個月五塊，是一天五塊！”
“什麼？！”郝強頓時驚訝地站起來，連桌上的水煙袋碰翻了都沒察覺，直勾勾地盯著劉衛東問：“一天五塊？那一個月就是……三五十五，一百五十塊！衛東，你不是在開玩笑吧？”
這年頭端國營工廠的正式工人，一個月的工資也才四十多塊。打一個月零工賺的錢比正式工的三倍還多，難怪郝強不信呢。
劉衛東笑道：“強叔，我保證能拿這麼多，而且絕對不是違法的事！”
郝強也是看著劉衛東長大的，知道他雖然經常犯渾，但從來沒有坑過人。既然敢打包票，那就肯定不會有問題。
郝強拿起水煙袋吸了幾口，認真地對劉衛東道：“衛東啊，有這麼好的事你還能記得建軍，強叔謝謝你了。不過……我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所以不能讓他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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