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綺羅焦急的在千秋門外來回踱步,又時不時朝馬車裡看去——
既出了宮門小姐為何不趕快回府,竟要在這兒苦等?!
又過了半個時辰,隻聽千秋門“吱嘎”一聲打了開來,從裡頭走出個上了年紀的內監,他捧著個盒子來到馬車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禮,啞著嗓子道:“夫人久候了,這是我家主子給夫人的回禮;主子說了,她與您對脾氣,請國師為夫人瞧病的事就包在我家主子身上,夫人隻管回去等消息就是!”
綺羅忙掀開車簾,孟初晗伸手接過沉甸甸的木盒,輕聲道:“公公替我謝謝馮美人吧!宮中路遠,大冷的天還勞煩您跑這一趟,我心裡很是過意不去,這點子心意還望笑納,隻當是給公公的茶錢……”
綺羅從袖子裡掏出個銀錠子,偷偷塞到老太監手中。
老太監眉開眼笑,不由得說了幾句奉承話,隨後恭恭敬敬的目送送馬車離去。
“她走了?”
司馬嵐懶懶靠在榻上,疏離的目光越過窗外層層高牆朝外飄去,口中淡淡道:“東西她收下了嗎?”
一身內監裝扮的司馬朗點了點頭,低聲道:“你連夜為她趕製醫內傷的藥,你的苦心她都知道。”
司馬嵐一手撫向頸間,輕聲道:“我知她給你留了東西,可是書信?”
司馬朗搖了搖頭,“不過是一遝子銀票——她說你若想在宮中站穩腳跟,銀錢斷斷少不得。此次她留下五千兩,還說日後會再想法子送錢進來。”
司馬嵐點了點頭,“還是阿姈思慮周全!”
“我以為她嫁了權貴,從今往後便能過上好日子,沒想到曹家如此待她……”
飄向遠方的目光堅若寒冰,司馬嵐冷冷道:“爹爹的弟子,便是女皇也做得!曹樂陽這般不識好歹,我斷不會輕饒他!”
“彆忘了阿姈的提醒——你在宮中根基未穩,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的好!”
司馬嵐瞟了眼肅立在身旁的少年,語帶幽怨道:“阿朗你說,我就不能靠自己為爹娘和哥哥報仇嗎?”
司馬朗斬釘截鐵的搖了搖頭,“自是不能!”
“就知道你看不起我!”
聞言司馬嵐氣急敗壞的將身下的軟枕狠狠扔在地上,隨後一把掀起輕暖的錦被猛地將自己整個裹在其中。
司馬朗拾起軟枕,將之輕手輕腳的放在榻上,無奈的拍了拍錦被下那團隆起,低聲道:“當年四國聯手都沒能要了師父的命,可如今師父身故、覽翠山也隻餘一片焦土……對手太過強大,非一己之力可抗衡!”
“可阿姈不一樣,她身上有蠻族的聖蟲。”
“還記得兩年前她是什麼樣子嗎?那副身子風一吹就倒,吼一聲就暈,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打上一套拳便氣喘籲籲;當年那個弱不禁風的病秧子竟能在內力全失的情況下察覺到我的存在,隻這分探查力便叫你我望塵莫及。待到內力恢複,隻怕功力更勝如今百倍!”
“司馬一門複仇的指望,隻怕都要寄托在阿姈身上了……”
司馬朗歎息著拍了拍沉默的少女,輕聲囑咐道:“你一夜未睡,好生歇著吧,我到外頭守著。”
房門被合上,錦被下驀然睜著雙眼的司馬嵐這才幽幽歎了口氣——
“她不僅身懷曠世奇蠱,還繼承了我司馬家三代人百年輪回之功力……”
說著,她伸手撫向頸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