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三刻,國公府中的曹樂陽接到下人稟報,說宮中來人了!
“二爺,陛下正式召見您和少夫人入宮覲見呢!可少夫人那個樣子,如何進宮見駕啊?”
曹樂陽微微一笑,“這有何難?人人皆知她是個病秧子,咱們就說她一路上水土不服生了重病,難道宮中不怕她過了病氣給陛下?”
“二爺說的對!”
曹樂陽打定主意,忙命人將中門大開,自己帶人迎了出來。
魯國公府設在京中達官貴人雲集之地,勳貴們都長著八百個心眼子,誰人不知魯國公處境微妙,如今一見宮中人前來宣紙,忙不迭派出家中人前來圍觀,美其名曰是來道喜的,實則不過是探聽虛實、方便自家見風使舵罷了!
得陛下召見,這是給曹家長臉,曹樂陽享受著左鄰右舍投來的熱切目光。
“臣曹樂陽前來接旨!”
見曹家少國公帶著一眾人等恭恭敬敬往地上一跪,有心人不禁慨歎:魯國公到底是國之重臣,陛下表麵上再如何給忠義伯體麵,終究舍不得重罰股肱之臣!
小內監道了句“少國公不必客氣”便開始宣紙——
眾人起先都帶著豔羨之色,待聽完宣紙太監的話後卻麵麵相覷,再看看跪在地上的曹家少爺,眸中便多了些晦暗不明的意味。
曹樂陽麵色巨變,他猛地抬起頭,朝那小內監道:“天使莫不是宣錯了旨?聖旨中隻將孟氏好一頓褒獎,對微臣卻隻字不提;蒙陛下恩典,臣與孟氏結為夫妻,如今臣協內子回京謝恩,陛下不召見微臣卻隻叫孟氏覲見,這是何道理?”
小內監微微一笑,“少國公未將旨意聽清楚?那奴婢再宣就是……”
說罷不顧曹樂陽青白的臉色,又大聲的將梁帝的聖旨讀了一遍。
終於聽明白其中潛藏含義,曹樂陽渾身發冷。
感受到周圍之人朝自己投來幸災樂禍的目光,一股不甘自心底升起。
曹樂陽挺值腰板朝著那內監大聲道:“既然陛下隻招孟氏入宮,天使為何來我魯國公府宣旨,難道不知去縣主府的路嗎?”
小內監態度倒是一貫的謙卑,。
少國公這話說的,奴婢雖是低賤之人卻也知‘夫妻一體、榮譽與共’孟夫人是少國公的發妻,陛下召見,奴婢當然要來國公府宣旨意啊!”
曹樂陽聞言不住冷笑,“天使錯了,孟氏恃寵而驕,回京後便自顧自回了縣主府,如今並不在國公府,天使要尋她還請往縣主府去!”
“陛下賜寧順縣主府邸乃是對縣主賑濟災民的褒獎,此乃上上榮寵,少國公難道不知?既然知道,為何口出怨懟之言?”
曹樂陽聞言一凜,剛要開口辯解,卻聽那內監繼續道:“陛下看重孟夫人便是看重曹家,夫人得陛下褒獎、國公府也跟著沾光,少國公不必不平!”
聽聽這話說的,難不成他曹樂陽竟淪落到靠拉著女人的衣裙往上爬?!
周遭眾人投來的目光皆帶著些幸災樂禍。
聽著那戳人心肺的低笑,曹樂陽滿腔憤怒的抬起頭,正要開口質問,忽見那小內監將手中聖旨一收,又朝著他道:“既然孟夫人不在此處,那奴婢便往縣主府去了。”
“左右陛下今日是一定要見到孟夫人的……”
曹樂陽聞言不住冷笑,百順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道:“二爺,少夫人那張臉……咱們要隻怕大禍臨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