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五郡,隻有琅琊、廣陵、東海是臨海的。
而陳登家族所在的下邳,好巧不巧,剛好就是不臨海的。
適才李翊將這鯛魚吹得天花亂墜,陳登早已是食指大動,口中生津。
以他們家族在徐州的影響力,即便不臨海,難道便吃不著這鯛魚了嗎?
“我差人去廣陵找漁民買些鯛魚回來。”
“到時候你我共享之,如何?”
陳登開口詢問。
“誒!不可不可!”
李翊連忙出聲阻止。
“鯛魚性烈,出水即死。”
“魚膾食鮮,從廣陵運到下邳,山遙路遠,屆時味道反不如河魚。”
“如此豈不糟蹋美味?”
唔!好像有些道理……
“如此卻甚是遺憾。”
“陳某家業在下邳,我又是身兼典農校尉一職。”
“不便離家,隻能待哪日得閒,去廣陵試一試這鯛魚之鮮了。”
陳登扼腕歎息,臉上難掩憾色。
李翊自知時機已到,當即起身,向陳登拱手道謝。
“恭喜先生,賀喜先生。”
“李某此來正是向元龍道喜的。”
陳登立馬警覺起來,連忙問:
“我何喜之有?”
“使君已經擬寫好了表文,上奏朝廷,要表奏元龍為廣陵太守。”
“從此元龍便能夠隨時享用鯛魚之膾了,這難道不值得稱喜嗎?”
我去!
聽到這個消息,陳登震驚得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李翊。
好你個李子玉,原來是這在這裡等我呢!
通常來講,當李翊說出表奏陳登為廣陵太守這個消息時,陳登不可能一瞬間反應過來這裡麵的利害關係。
但他卻能在一瞬間明白,這才是李翊此來的真實目的。
套路,全都是套路……
陳登瞬間有一種純情男子被欺騙感情的感覺。
他剛才的表現有些失態,這不像平時的他。
隻因李翊打進門起,就在聊陳登的愛好,完全不聊政事。
導致陳登心中也放下了戒備,不想李翊突然扔出這麼一記炸雷,那陳登可不就有些失態了麼?
“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元龍難道不想去一嘗這鯛魚之膾嗎?”
李翊麵如止水,一臉平靜地對陳登說道。
陳登眼眸凝起,沉聲道:
“子玉此言,似乎話裡有話。”
對於陳登的反應,李翊早有準備。
“元龍不妨先坐下,容翊備陳其中利害。”
陳登當即拱手一禮,道一聲:“失禮。”
便撩衣重新坐下。
“徐州五郡,廣陵為最。”
“自太守趙昱死後,便為袁術所侵吞。”
“袁術此人,量小性狷,睚眥必報,並無英雄血氣。”
“廣陵之眾皆不喜與之共事。”
“而袁術自領揚州事,又兼稱徐州伯,其北望鯨吞徐州的野心已是昭然若揭。”
“所以使君希望元龍領廣陵太守,威脅袁術側翼。”
“畢竟……元龍也不希望袁術染指徐州吧?”
有時候真誠也能用到政治上。
李翊這番說辭沒有任何拐彎抹角,直接挑明了告訴你,就是希望你們陳家去幫我們打袁術。
他知道跟陳登這種聰明人說話,沒必要扯那些彎彎繞繞。
你隻需把利害關係講清楚,人家比你更在乎徐州的得失。
隻見陳登一言不發,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