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婆婆沒能上車。
她頭發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披散,整個人都變得格外狼狽。
場間那二十來個苗寨人,全都體若篩糠。
同樣沒有人上車。
他們,都不敢!
苗妤妤的哭泣聲還在四周回蕩。
張子平萬分冷漠,宛若執掌生死輪回的判官。
他的手,就要落下!
啟唇,就要念咒!
“慢!”
蠱婆婆一聲尖叫。
張子平壓根沒有停手。
“我發誓,絕對不會叨擾唐家絲毫。絕對不會用任何形式來加害陳千叩!若違此誓,天雷轟頂!”蠱婆婆尖聲發誓。
罷了,她整個人都顯得萬念俱灰,呆呆的看著我們這邊兒,眼珠子愈發的渾濁,腰身微微傴僂,更蒼老了十幾歲。
張子平的手頓住了。
隨後手訣散開,動作變成驅散。
以盧有禮為首的道士,這才快速散開陣型,回到張子平和我的身後。
雲層逐漸散去,天空重新變得乾淨起來。
夜色便很清朗,不知道什麼時候爬滿了繁星,圓月更高懸。
“既如此,你們可以走了。”張子平淡淡的說:“不過要記住,若傷天害理,殺人奪命,天不收,道來收。”
其餘苗寨人都變的誠惶誠恐。
唯有那苗荷夫婦兩人,無疑例外微低著頭。
雖然瞧不見他們的臉,但我能感受到他們的怨毒情緒。
兩人先鑽進了車裡頭。
“妤妤……你起來,跟姥姥走。”蠱婆婆稍稍提起來一些勁兒,喊了一聲。
我剛好才將苗妤妤攙扶起來。
苗妤妤微咬著下唇,她怔怔看了一眼蠱婆婆,卻搖搖頭。
“我,不是蠱女了,我記住寨子裡一切的好,忘記寨子的不好,可姥姥,我不會再回去。”苗妤妤的語氣,十分堅持。
“你!”
蠱婆婆話音一顫,她更顯得沮喪。
“你可以將苗先生送來唐家,我五師兄同樣是陰陽先生,或許能幫到他。”
我開了口,和蠱婆婆說。
蠱婆婆眸子瞬間變得冰冷陰鬱,她壓根就沒有搭理我,徑直上了車。
其餘苗寨人上車後,車才開始駛離,不過車頭多少有些彎扭,開出去一段路才稍稍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