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聽著一個個叫嫂子的聲音無比洪亮,心裡很滿足。
臉上卻依舊掛著莊嚴肅穆的神色。
晝夜時分,難得有清閒的時候,雖然周圍有不少悄悄看過來打量的眼神,但卻沒人敢靠近他們這個火堆。
薑檸這會兒坐在石頭上有些沉默,她是醫生,生離死彆她本該見怪不怪了。
一路走來,廢墟,屍體她都看了不少,許多來支援的誌願者臉都白了,她卻麵不改色。
可剛才看到這些戰士們完全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之前她貪圖沈墨腹肌的時候,在沈墨的身上看見了一些傷口,有些傷口之深,難以想象他曾經受過什麼樣的傷害。
危難時刻,看到有人不在乎自己受傷時,她說不出一句譴責的話,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刻,沈墨,乃至所有的戰士,都是屬於國家和人民的。
沈墨還在滿足這些小子們的眼力見,突然察覺到薑檸的情緒好像有些不高。
“怎麼了?是還冷嗎?”沈墨將乾柴丟進火堆,說著要脫掉身上的外套給薑檸披上。
薑檸也沒拒絕,這會兒她很想靠在沈墨身上,可他身上太臟了,她有些嫌棄。
等沈墨脫了外套,還沒披在她肩上,薑檸就稍稍挪了挪靠在了沈墨的肩上。
溫香軟玉靠來,鼻息間傳來姑娘身上獨有的清香,沈墨身體僵了一瞬,很快便坦然的動了動,讓薑檸靠得舒服一點。
手上動作也沒停,把衣服披在薑檸的肩上。
身後傳來了一點點的小騷動,沈墨黑著臉斜眼看了過去,窸窸窣窣的聲音瞬間都消失了。
一個個躺平裝死。
薑檸靠了一會兒,她忽然說,“沈墨,無論是救人的時候,或者執行任務的時候,你不要不在乎自己的身體,我會擔心你。”
語氣很認真。
沈墨微愣,心口像是被塞了一團什麼東西,跟家人的叮囑不同。
家人會以他為榮,卻從沒千叮萬囑的讓他保重自己。
以前他不是沒見過送自家孩子來當兵的人哭得稀裡嘩啦的叮囑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受傷。
他們當兵的受傷在所難免,很多人都以受傷為榮譽,那是他們保家衛國,守護人民的勳章。
薑檸現在知道了沈墨心悅於她,害怕自己的話給他造成什麼負擔,她又說道,“我擔心你,但不會阻止你,這是你選擇的路,我支持你走下去。”
沈墨聽著她的話,心口很難,千言萬語,最後化成一句,“我會保護好自己。”
他保重好自己了,媳婦兒才不會擔心難過。
他不想看到薑檸傷心難過的樣子。
薑檸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胳膊,因為他這句話心情好了不少,“我知道,你們做軍人的都做了隨時犧牲的準備,既然這樣你們更應該珍惜自己的身體,你們保護好了自己,才能救更多的人。”
在這片安靜的區域,他們說的也不是什麼私房話,音量不大,但也足以讓周圍的戰士們聽見。
特彆是剛才那個不願意治傷的戰士,頓時覺得自己有些混蛋。
嗚嗚嗚,嫂子說得太好啦。
—
接下來一連幾日,薑檸都沒見到沈墨。
聽說隔壁村因為餘震導致山體崩塌,被山石淹沒了,沈墨他們得知消息之後便被派遣過去支援。
這段時間救援棚源源不斷的送來新的病人,一些病不算嚴重的,也被安排送出了災區。
否則救援棚完全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