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活著……”
渾身冰冷刺骨,他感覺到自己的內臟都是寒冷的,血管像被凍住,他比一個死人都死。
當晃動恍惚的視線漸漸穩定,魏諄的知覺也在一點點恢複:“我昏了多久?”
魏諄努力抬手想要看看時間,但身體並不受控製。
“地獄的大門很快就會打開,在見到他之前我都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我從想要安靜的睡著,到期盼著花開,到想著離開這片林子。”
冰冷的女聲在魏諄頭頂傳來,魏諄費力的抬了點頭,看不到魏它的臉,隻有隨著陰氣翻飛的血色長裙。
“我都忘記了和他的約定,我將所有帶著詛咒的血脈都殺死,將他們散落的靈魂編製成血衣,我自由了,而那段記憶卻又回來了。”魏它的話中聽不出情緒。
“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是什麼,謝謝你,這次我會做出自己的選擇。”
魏諄奮力的操控著自己的身體,他想說話,但是顫抖的牙冠根本磕碰不出來一個音節。
“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就留到下輩子再去看吧。”明明厲鬼的聲音沒有任何語調,魏諄卻在其中感到了無儘的悲哀。
血月越來越清晰,仿佛要將他們擠壓進地獄。
許久,魏它似乎終於注意到他了:“那個泥塑是一個無麵神,他本來是我父親留給我的,父親說如果有一天我想要離開這裡就要撕開這身血肉,重鑄每一塊骨頭,最後換上無麵神的臉。”
魏它伸手將魏諄背包中的無麵神取出,上麵多出了很多裂痕,看上去十分脆弱,隻要受到一點外力似乎就會碎成一地土渣。
“我從沒有真正明白過父親的話,也沒有離開過這裡。”魏它之間鋒如利刃,卻極其輕柔的撫過泥塑。
拔開血肉,重鑄骨頭,換上無麵的臉,那還有什麼是她本身。
無麵神隻是她父親留給女兒虛假的希望,如同黑暗中的泡影,沒有任何色彩,卻又一觸即碎。
魏諄看到魏它似乎用指尖在泥塑上繪製了什麼,魏它並沒有給他看的意思,又將無麵神的泥塑放回了背包中。
阿金妮和董強就倒在不遠處,都在一點點恢複意識。
魏諄知道魏它就在他身邊,但是他一點也感覺不到魏它的氣息,他滿身的陰氣根本看不出來是一個活人。
黎明快要到來了,他用短短三天在會場中養成的生物鐘敲響。
魏它翻飛的血紅裙擺再次出現在魏諄的視線中。
“等等!”
阿金妮已經能夠站起來了,他想了半天還是頂著巨大的壓力摸到了魏諄身邊,試圖將他扶起來。
看著魏它這個祖宗要自己離開阿金妮剛要鬆一口氣,卻發現魏諄居然伸手抓住了那裙子的一角!
阿金妮登時冷汗橫流渾身哆嗦:“要說祖宗還得是你祖宗。”
“為什麼一定要等到下輩子,你,願不願意在黎明之前和我賭一把!”